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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主,你是不是需要跟我解释一下?”狐玉琅抱臂靠在床柱上,目光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门窗紧闭的房间内阴风阵阵,灯珠都泯得惨白。白韫玉手中白骨钉在空中来回飞舞,他四周围绕的心魔鬼影一条一条幢幢而可怖。一层黑色的雾气从那女人身上渐渐渗透出来,不停地被白韫玉手中的骨钉撕扯拉伸——
狐玉琅轻轻叹了口气。
啪地一下,他一把攥住了白韫玉的手。
骨钉在空中僵持,心魔如同蛇一样自白韫玉的手上盘绕到狐玉琅的手腕,留下一道道可怖的腐蚀伤。可狐玉琅的表情并没见到什么异样,依然淡淡一层浅笑。“白少主,我记得天狐族花了大价钱雇佣你韬光谷,是为了让你杀了这个女人吧?”
“可刚才多么完美的时机,你做了什么?那些荒人与我们拱手相送这样绝佳的契机,如此,我们本可以借刀杀人,手上一滴血都不会沾的除掉墓幺幺。起初你做得很好,像你答应我的那样,利用墓幺幺的心魔控制她走火入魔。可我无论如何,怎么也想不通,到了最关键也是最简单轻松的结尾,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翘首以待,见证那些荒人杀掉她。那墓幺幺蠢到让那些士兵们退回阵线以内,整个法阵除了我们两个就只有那些荒人在场,就算是九华仙在世,也只能查到她是死在荒人手里,一丁点痕迹都不会染到我们两个身上。就是这样完美的方法,足以给我们两个人所求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的时候。”他盯着白韫玉半垂的眼睛,试图探究白韫玉的真实想法,“你反倒是失败了?”
“白少主,本王并不是介怀你失败。”狐玉琅用上了与外人交谈时那样的自称,可他的笑容是那样柔和明朗,房间里浓重的阴鹜都被映衬得瑟瑟。“本王介怀且困惑的是,为什么你会在这样的关头用这样几乎可以说是愚蠢的方式失败了。”
“……”白韫玉依然沉默不语,仿佛已经做好了什么也不辩解的准备。
狐玉琅微微叹了口气,放开了白韫玉。他也好似并不再介意白韫玉再次抬起手运功,再次轻轻靠在了床柱上,像是闲聊般的随口语气:“白少主你可还记得,你那时被黄帝尊上扔进饲夜窟中苦修,是本王将你救出来的。”
“嗯。”白韫玉声音不大,可还是有了点反应。
“本王那时是去韬光谷花上大价钱去请一名能同我混入御尺桥的心修的。”他继续说道,“可是竟见故友在伺夜窟中受苦,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本王同黄帝尊上求情,让他将你放了出来。而在本王与黄帝尊上商议行刺墓幺幺时,是你,还躺在床上养伤的你,无论如何也要主动请缨。放着垔杀苑和岚家绫罗这样的杀手组织本王不请,反而去找你们韬光谷,为了什么?本王不就是图一个干脆利落不留痕迹吗。你们韬光谷的心修,杀的是道心,屠的是魂魄。还有谁更比你们这些心修杀人更干净更难以追查?虽说决定选了你们韬光谷,可本王本来是绝对不可能选你的。你韬光谷大拿心修不在少数,唯独你,本王绝不会选。”
“众所周知,你白韫玉白少主的确是心修天才,可是却是一个记忆不全的残魂。你比韬光谷别的心修更加残暴,更加难以捉摸,也更加暴躁凶残,与冷静理智完全不沾边。而我要的,绝对不能是这样的杀手。”
“可本王最后还是选了你,除了与你相交沈欢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别的原因。”他看着白韫玉说道,“没错,整个韬光谷里习得无上心修秘法的只有你一人,放眼整个沣尺大陆,你都的确是心修第一人,就连黄帝尊上也得屈居你其后。自古无人能做到的,将心魔炼制成杀器的,你是第一人。是因为这个理由,我选了你吗?不完全是。”
“是因为你那天站在那个殿前的时候,你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他看着白韫玉说道,“你说你的道心因为墓幺幺而不稳,因为她害的你永远无法突破。你的绝望,只有我能明白。因为你所处境,正是我曾经所在。”
“道心不稳,难以突破。就像是被人捆缚住了双手双脚,扔进了深深的枯井。你本无垠无限的人生突然变得昏暗狭窄,你所有的雄图大志都被束缚住了手脚难以施展。明明可以鹰击长空壮志凌云,却只能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那狭窄至极的目界里,只有仇恨和复仇。而你的仇人就成了那巴掌大天空里唯一的一切,你关注着她,她反而过得很好很好,潇洒恣意,功力突进。于是你更加痛苦,更加无助,目光更加短浅,一心认为只要杀了她,除掉她,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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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