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泽点了点苏婧宁的名字,问道:“这是谁?”
小池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这位奴才倒是有印象,她是已故穆太师的外孙女儿。”
沈令泽挑了挑眉,还真是她。
小池接着道:“因是月前才置办的田地,奴才还差点没统计上呢!”
“哦?”沈令泽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是苏家的人给她买的?”
小池摇头,回道:“据当地的县丞讲是穆家的管事亲自去办的事,买的也急,他陪着跑了好几天才得的这地,苏家人应是不知道。”
沈令泽盯着桌上的名字深思起来。
难道这是穆家特意给苏婧宁置办的私产?
并不像。
之前他查过,穆家人待苏婧宁极好。
若要送她私产也只会就近在京都附近或者太兴府置办田地,这样才方便打理。
可这小汶古河道离两个地方都不近,而且穆家也没落魄到只能买下等田的地步。
这么想就知道不是穆家人的主意。
可又是穆家的管事出的面。
那就只能是苏婧宁自己要在这里买的。
沈令泽下了定论后,眼中涌现出一抹疑惑与好奇。
她为何要在这里买田呢?
目的是什么?
沈令泽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册子上,眼神不由得一凝,旋即有些不可置信。
她不会是知道这条古河道要重新疏通,所以才提前买了田好占便宜的吧!
可这事是他才想到的,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她怎么会得到消息?
难道是自己身边的人走漏了消息?
沈令泽立即否决了。
先不说他的人都是极可靠的,时间也对不上。
他派人去的时候,穆家的管事已经在当地买田了。
或者她是有别的目的?
又或者只是个巧合?
沈令泽不禁皱起眉头。
他打开书案下的一个暗格,从中拿出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
打开来,里边躺着一支做工精致的珍珠攒花簪子。
他捏了簪子放在眼前打量,上边的珠子正散发着莹润的微光。
和今日苏婧宁头上戴的一模一样。
沈令泽无奈地摇摇头。
这位苏小姐当真是奇怪的紧呢!
他兀自盯着簪子出神,两个小厮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自家爷什么时候藏了支女人的簪子?
还藏的那么隐秘,看上去那么爱惜!
小池冲着春水打眼色。
爷不会是有了意中人了吧?
春水茫然地摇头。
他不知道啊!
小池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这二愣子是怎么伺候爷的,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
自己才走几天,竟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看主子那迷茫、忧郁的神情,这必定是受了情伤啊!
联想到刚刚的对话,小池猛的有些醒悟。
自家爷的意中人不会就是这位苏小姐吧!!!
难道是主子苦求苏小姐无果,所以偷偷拿了人家的簪子以做怀念,睹物思人,黯然神伤……
小池默默点头,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怜悯与同情。
应就是如此了!他可怜的主子啊!第一次动心竟然是这么个凄凉结局!
沈令泽没注意到自家小厮的眉眼官司,
他从苏婧宁又想到了穆家人。
自穆昌云致仕后其子穆修竹也一并辞官归乡了,至今都没有起复。
还有穆昌云的学生,或辞官或外放,近年来几无动静。
或许是该动一动了,也省得薄家太清闲。
想到这他轻轻一笑收回了簪子,让春水伺候笔墨。
略一思考,“唰唰”一封信就得了。
把信装好,又用火漆封了,递给春水。
他嘱咐道:“一定要亲自交给六皇子。”
这是正事,春水恭敬应诺,告退出去了。
而这边苏婧宁还不知道自己买田的事已经被人发现。
她每日里除了请安外,要么待在屋里看看书刻刻章,要么就去寻苏婧书说说话,或者带着苏靖卓苏婧紫玩玩闹闹,时间过得倒也快。
这天又是苏恒的休沐日,苏婧宁便带了念晴去找父亲。
苏靖彦与孟禾也在,几人都很高兴的样子。
孟禾最近常来向苏恒请教,苏婧宁已经见过好几次,对他在这里也不感到奇怪,只笑着见了礼。
“怎么大家都这么开心?可是有什么好事?”她问道。
“是有好事,”苏靖彦笑着接了话,“孟兄想正式拜三叔为先生,三叔已经答应了。”
一旁的孟禾也抿嘴笑着地点头。
苏婧宁有些惊讶。
苏恒笑呵呵地道:“禾儿勤奋好学又乖巧懂事,能收这么一个学生,我倒是满足了!”
孟禾忙拱手行礼道:“先生过奖了,禾能遇先生这样的良师才是幸事呢!”
说罢两人对视一笑,倒颇有些先生学生的样子。
苏婧宁看着父亲甚是开怀的模样,觉着他能收个学生也挺好。
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