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去，那怎么成！”
顾氏不肯放她一个人去。
顾东篱想了一会儿，只好拉上秦小刀：
“那我找小刀哥哥陪我一起——哎呀，娘，您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顾氏知道女儿是个倔性子，她决定的事儿，没人能够劝阻。
秦小刀尚算靠谱，犁县也不算远，来回不过四五天路程，现下家中有条件，大可雇一辆宽敞舒坦的马车，路上不会太过辛苦。
不再拦阻，只想着要让女儿带些什么过去。
多年没见，土仪布匹是寻常之物，银两要看着情况给，也不知他重新娶妻生子了没有？若是有妻女，带些珠花、脂粉也是不错的。
顾东篱没有这些心思，匆匆道：
“娘！我晚上就出发，现
在去办置土仪，你就不必管了，写封书信给我！算个旧相识的凭证吧！”
“啊，这么急？”
顾氏经不得女儿催，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寥寥数笔，都是嘘寒问暖之言。
落款有些不同，不是自己的名字顾媛，而是连翘二字。
想必是当年娘亲在别院用的化名。
顾东篱收好书信，又讨了一笔路费，匆忙离开了元宝食堂。
奔去牙行一趟，请人雇了一辆赶远路的马车，多出了些银子，车把式愿意星夜启程，速度赶往犁县。
顾东篱在王宅周边，随意办置了些登门礼，然后候在马车里，等秦小刀出来。
夜幕落下，王宅筵席散去，厨房班子从后门挑着灶担子走出。
将马车帘子掀起一角儿
，等秦小刀经过，她低声唤道：
“小刀哥哥！”
秦小刀步子一顿，惊讶凑了上去：
“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趟犁县办桩要紧的事，我与我娘说，你陪我一道去了，这些日子你藏一藏，别叫她发现你还在青州城，我与你亲口交托，这就出发了！”
听说顾东篱要一个人去，秦小刀一百个不同意。
“你娘担心你呢，女孩家怎得独自上路，我与你一道去！你且等等。”
不容拒绝，他立刻回身跑去与伙计们交代事情。
约莫半柱香功夫，他便跑了回来，踩着车辕儿上来，一并钻进了马车中。
信誓旦旦道：
“放心，小刀哥哥保护你！你去办你的事，我负责你的安全，保准没人敢欺
负你——你这臭丫头，拿我做挡箭牌，多是伤了哪里，顾婶子一定寻我算账，那才是个冤枉！”
顾东篱莞尔一笑，不再多言。
只笑眯眯感激道：
“小刀哥哥最好了，等办完事回来，我请你吃铜锅子、涮羊肉！”
秦小刀眸色发亮，好奇问道：
“这又是什么新花色，你研究出来的菜品么？”
顾东篱有些语塞，恍然想起来，这时候炒菜技艺也才起步，遑论火锅、铜锅这种吃法。
“总是~是个好花样，包你满意！”
秦小刀有些孩子气，定要伸手与她拉钩，才算作数。
拇指触在一起，落地砸坑，就此定下。
顾东篱掀开车帘子，与跨坐车辕儿的把式吩咐：
“师傅，劳驾，我们出发
了！”
“成嘞，两位坐好啦，半夜赶路很是辛苦，你们睡上一觉，后半夜能赶到一处驿站，我再唤你们下来，稍住一晚，天不亮咱们再出发，这样，明天晚上就能赶到犁县啦！”
车把式振动马辔头，辘辘架着马车，往南城门口驶去。
秦小刀觉得这样可行，也跟着劝道：
“小篱笆，你先睡，我与你轮换，总要一个人清醒才好。”
顾东篱点点头，不与他客气，只有自己休息好了，才好跟他轮换。
翻出一条褥子枕在坐垫上，她蜷缩起身体，枕着自己的胳膊，闭眼小憩。
感受车轮开始变得颠簸，便知已驶出城门，上了道路。
夜幕笼罩，四下寂静，眼皮子渐渐变得沉重，坠入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