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昨天值夜的那一组将士听到动静起来后,第一时间就去点燃了狼烟。
不过,看着狼烟没入天空的风沙之中,毛目头墩一众明军将士都露出了忧虑之色。
什长邱虎威道:“这么大的风沙,恐怕后面的墩未必能看到狼烟。”
万大贵有些不解地道:“什长,虏骑不是已经被额们打退了吗?”
邱虎威道:“这些不是寻常的虏骑,而是精锐轻骑。专门挑这种风沙天气来袭击咱们边堡,必然所图不小。
如果我没料错,后面很可能会有大股瓦剌骑兵。如今秋高草黄,正是他们喜欢入寇打草谷的时候,瓦剌人想要从镇夷所入寇也说不定。”
听了邱虎威这番话,张二全、万大贵、刘茂都露出惊色。
小股虏骑侵犯边墩,和瓦剌大举入寇打草谷可是两回事。若是前者,他们还有机会扛过去,或者撤退。但若是后者,他们想要活命怕是难了。
一则,他们现在撤退,马不够,难以全员而退。二则,虏骑人多,他们凭借毛目头墩很难坚守住。
邱虎威皱着眉头眺望西北方的风沙,思索了会儿,便回过头来对张二全道:“二全,你对这一带最熟悉,马术也好。
现在你骑上墩里的马,速速去后面的墩台报信,但不必入墩台,直接去石垣堡。”
张二全听了一愣,随即不禁胀红着脸道:“这怎么行?额不走!”
虽然他跟什内其他将士才做了半年的同袍,却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明知道一会儿就会有大股虏骑前来攻打,却在此时逃跑,他张二全做不到。
“这是军令!”邱虎威严肃无比地道,“咱们墩只有一匹战马,如今是风沙天,换成其他人,出去即便不被虏骑截杀,也可能在风沙里迷路。
只有你,才最有可能将瓦剌大举入寇的消息送到石垣堡!
张二全,你如今领着充足的军饷,就得担当起将士的责任。难道你想看到瓦剌人越过边墙劫掠甘肃百姓吗?!”
听了这话,张二全一咬牙,抱拳道:“张二全得令!”
他才说完,一直在旁边照看刘金的娄怀英就叹息道:“小刘没挺过去,死了。”
说起来,在场的几人,即便是最年轻的万大贵,在过去几年的从军经历中也不知见过多少死人,有敌人、有百姓,也有同袍,可此刻刘金的死仍让他们心里很难受。
明明他们这些大头兵日子都好过起来了,大明也眼见着越来越好,可刘金却没过几天好日子,也没见识到大明好起来后的繁华,就这么没了···
张二全红着眼从刘金身上收回了目光,深吸口气,头也不回地奔了下去。
他换上了一身骑士装备,牵出了墩里唯一的战马,便带着邱虎威的令旗,向南奔入风沙之中。
半路上,他果然遇到了两股小队虏骑,但都被他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以及风沙的遮掩,逃了过去,甚至射杀了两名虏骑。
到了下一个驻守五人的小边墩,张二全警惕地发现,这里竟然已经被瓦拉人攻陷了!
这无疑证明邱虎威的推测是正确的,瓦剌人极可能要大举入寇。
瓦剌这些年本就越来越强大,过去两年趁着鞑靼跟着清虏入关被打残的机会,又侵占了鞑靼不少牧场,势力进一步膨胀。
如今会趁着秋高草黄入寇大明,也在情理之中。
后面,张二全又路过一个墩,见其并没有陷落,这才松口气,将瓦剌入寇的消息告知。随即也不管对方如何反应,便继续向后方奔去。
毛目头墩距离边墙处的镇夷所不过三四十里地,他骑着马,便是奔回镇夷所都是可以的。
当然,作为派到边墙外的卫戍军,他只能回到石垣堡,然后听从石垣堡哨长的安排。
来到了距离毛目头墩近二十里石垣堡,张二全将令旗和瓦剌人可能大举进犯的消息告诉了哨长伍明威。
听完,伍明威并没有立即就相信了邱虎威的判断,而是道:“你来时可遭到了虏骑截杀,其他墩台是否被虏骑攻打?”
“额遭到两小队虏骑截杀,不过都被额借着风沙逃了···”张二全当即将其一路上的遭遇一一说明了。
“我知道了。”伍明威点头,随即挥手,“你且下去休息吧,待我验证了此事,会派人将消息传往镇夷所的。”
张二全听了不禁急道:“哨长,瓦剌人真的要大举入寇!”
如果是以前,当了十年兵的张二全是绝不会如此跟上面的将官说话的。
但如今他却担心同袍白白战死,担心瓦剌入寇会让甘肃百姓遭难。
伍明威瞪向张二全道:“你当我不知事情紧急吗?但军事不是儿戏,若不确定情报,就禀报了上去,让上下震动,结果却闹出了乌龙,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说完,伍明威便不再搭理张二全,大声喊人发号施令。
“张二全,你不必担心,伍哨长心里有数的。”一人却过来宽慰张二全,却正是哨里的军政员赵纲。
张二全吐口气,又道:“赵军政,额想从堡里换一匹马,回毛目头墩。额不能把什长他们留在那里,自己一个人逃了。”
其实张二全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