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
黄世仁坐在靠椅上,几个家仆跟在他身后,看着田里为他耕种的农民,黄世仁爽朗的笑了。
家有良田上百亩,佃农过百人,家底也算是殷实。
司州又如此太平,小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美。
田里的百姓们努力地耕种,一个老农擦着额头的汗水,看着黄世仁眼中充满了厌恶,拖了口唾沫,暗骂道:“这个黄扒皮估计又想着怎么祸害人家闺女呢。”
啪!
一个家仆挥舞鞭子打在老农身上,最厉害骂道:“老东西,偷懒是吧,老子打死你!”
“你想做甚?!”
一个二十多岁虎头虎脑的汉子一把将家仆推开,对其怒目而视。
“哎呦,那小子胆子挺大啊。”远处的黄世仁眯着眼看着那汉子,对身边几人道:“你们几个去,给我好好教训他,留口气就行,这帮贱骨头就是欠打!”
几个家仆得令撸起袖子就往汉子身上招呼,那汉子双拳难敌四手被打翻在地。
“别打了,别打了。”老农在一边苦苦的劝阻着,跪着来到黄世仁身前,不停地叩头,“黄老爷,您赶紧让他们住手吧,我求您了。”
黄世仁嫌恶的看了眼老农,一脚将其踢开,“老东西,把我的衣裳都弄脏了。”
“老爷踢得好。”
“这老不死的就是欠打!”
黄世仁身边的几个家仆还跟着起哄,老农只得在一边哭诉,看这黄世仁,老农眼中的懦弱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怨恨,“黄扒皮,老子跟你拼了!”
黄世仁显然没料到老农会突然发难,被老农扑了个正着,老农用他的爪与牙撕咬着黄世仁,疼得黄世仁呜嗷乱叫。
几个家仆赶忙上前将二人分开,对着老农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黄世仁捂着手臂一看,老农活活的从他身上咬下了一块肉,疼的他直呲牙,“打,给我往死了打。”
周围的农户们敢怒不敢言,黄世仁家大业大,听说上边还有人,岂是他们这种平头百姓惹得起的。
哒哒哒…
沉重的马蹄声自远处响起,黄世仁回首看了眼,远处的官道上涌现出一条黑线,黑线愈来愈近,黄世仁的脸色逐渐变了,慌忙的向后跑去。
“快跑啊,是西凉军!”
不知谁先喊了声,农田里的农夫和家仆慌忙的向后跑去,黄世仁正想跑呢,却被人一直干枯的手拉住。
回头一看,正是之前那揍得鲜血淋漓的老农,老农喊血看着黄世仁,“黄扒皮,老子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这一刻,黄世仁的脑中浮现过一行字: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老东西,快放手。”
任凭黄世仁怎么踹他,老农就不肯松手,大军转瞬即至。
战马上,面罩后的一双冷厉的眸子眼光一闪,手中环首刀划过一道的森冷的弧度,人头抛飞,鲜血迸溅。
黄世仁的血滴在老农的脸上,老农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飞奔而过的“西凉军”。
“爹,您没事吧。”他的儿子凑了上来,关切的问着。
“哈哈。”老农像是痴傻了一样笑着,对长安城的方向不停地叩着头。
“爹,你怎么了。”
“儿啊,他们是辅国大将军的兵马,不信你看!”
“这…”
汉子顺着老农的指引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但凡是穿着家仆衣衫的全被杀死,而那些农夫却一点事都没有。
西凉军哪里会如此爱民?!
……
马汉跨坐在战马上,手中战刀仍在滴血。
望着不远处坞堡,马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此时在长安城周围一共有五支这样的队伍,白寒的诏令很简单,杀豪强!
马汉勒住马缰,战马前蹄高高扬起,长刀直至坞堡:“杀!!”
“杀啊!”
百余名骑兵将士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迫不及待地开始进攻。
帝国制式弓弩发出尖利的呼啸时,他们方才反应过来。
“杀啊!”
没有人的组织,那些家仆们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一座座坞堡被攻破,男人的哀嚎声,小孩的哭喊声,还有女人凄厉的求饶声。
司州军队就像是萎了一样,龟缩在城里,对城外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没来得及跑回家的百姓们也都发现了这些突然到来的“西凉军”不杀平民,只攻豪强,不少胆大的拿起农具跟着军队攻袭豪强的坞堡。
各处攻打坞堡的军队推进速度极快,而且源源不断地有被豪强吞并田产而被迫为奴的庄户拿着农具前来。
马汉悍不畏死,亲率大军,攻陷了一处又一处的邬堡,而那些紧随其后冲入的百姓则像红了眼的狼一样。
司州的混乱一直持续道傍晚时分,司州境内有势力建立坞堡的豪强全都去见了阎王,一些小地主也意识到了危险,纷纷遣散家奴,躲入就近的城池中。
到入夜时,司州境内大的豪强已经看不到了,那些小豪强也没剩几个,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与此同时,尚书台。
白寒慵懒的坐在主座上,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