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梁耀邀请弗里蒙特来萨克拉门托的小宅参加他的家宴。
他也只邀请了弗里蒙特,这是他对弗里蒙特最高规格的接待。
弗里蒙特是他来到加州之后最志同道合的人,两人在淘金时期便认识。
随后一起走过了加州建州之初最艰难的岁月,直到有了加州的今天。
有时候梁耀会在想,要是当初和梅森上校的那一战败了会怎么样?
加州沦为东部财团的后花园?华人继续活在美利坚社会鄙视链的底端?东部人提起加州人的第一印象不是阔老,而是肮脏的淘金者和妓女?
“很久没练剑了,来击剑?”酒足饭饱之后,弗里蒙特提议道。
“击剑?刚刚吃完饭,饱腹状态下不宜运动。”
梁耀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弗里蒙特可是远近闻名的剑术高手,从七场决斗中全身而退的狠人。和弗里蒙特比剑,梁耀目前为止还只赢过一回,还是靠偷袭赢的。
和弗里蒙特比剑,只会被他虐菜。
练剑还是和势均力敌人练比较合适。
“你今天只请我吃饭,连萨特和葛文都没请,肯定是有求于我,不陪我练剑,我现在可就走了。”说着,弗里蒙特指了指梁耀腰间的佩剑。
“我听说你的佩剑是拿破仑三世送给你的,我要是赢了,你的这把佩剑就归我。”
“想要我的剑你就直说,我直接送给你,区区一柄剑,我还是舍得的。”梁耀笑道。
梁耀没有收藏武器的癖好,他本有两把国家元首的赠剑。
一把是波尔克总统赠给梅森上校的佩剑,梅森上校被俘之后,这把剑就成了梁耀的战利品。后来去德州的时候,左尹喜欢这把剑,梁耀就把这把剑送给了左尹。
至于第二把国家首脑的赠剑,就是现在腰间别着的这一把,是拿破仑三世送给他的礼物。
“中国有饿者不食嗟来之食的典故,我一个剑客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接受你的施舍。”弗里蒙特说道。
“剑客爱剑,取之有道。”
“汉学学的不错,我就勉为其难地和你比试一番。”梁耀见弗里蒙特铁了心的想要这把剑,心知无法推辞,便让人拿来护具。
听说要比剑,左尹非常兴奋,连忙凑了上来说道:“弗里蒙特先生,我在德克萨斯的时候就你是远近闻名的剑术高手。我想和您比试一番。”
“我们两个爷们之间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
刀剑无情,梁耀担心比剑伤到左尹。
弗里蒙特是一个比较死心眼的人,他刚刚学剑那会儿,弗里蒙特和他练剑就没放过一次水。
“不要小瞧左尹小姐,说不定左尹小姐的剑术都比你好。”弗里蒙特笑道。
美利坚南方尚武,像左尹这种不是典型淑女的南方女性,无论是刀剑还是枪,都多少会一点。
还没等梁耀点头,左尹早就从仆人手里接过护具迅速穿戴好。
见此情景,梁耀只能卸下左尹腰间的佩剑,拿来一柄木剑塞给她:“用木剑!”
弗里蒙特也很快穿戴好护具走到院子里,他对左尹说道:“左尹小姐,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比十局,您只要赢一局,就算我输。”
“弗里蒙特阁下,能和您比剑是我的荣幸。”左尹向弗里蒙特点头致意,随即便和弗里蒙特展开较量。
梁耀和贝尔等人则在一旁观战。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弗里蒙特连续赢了左尹七局。
只是在第八局的时候,左尹险些赢了有些大意的弗里蒙特。
看来弗里蒙特所言非虚,左尹的剑术未必比梁耀这个半吊子剑术菜鸟要差。
比试结束后,左尹卸下护具,随即拿来了自己的佩剑,递到弗里蒙特面前:“弗里蒙特阁下,我输了。”
弗里蒙特瞥了一眼剑鞘上波尔克总统的铭文,笑了笑,说道:“波尔克总统的赠剑,我也有。左尹小姐,这把剑您自己留着吧。”
弗里蒙特是第一次美墨战争时期的大功臣,也曾收到过波尔克总统的嘉奖并赠剑。
“他是想要法皇的赠剑。”梁耀愿赌服输,解下自己的佩剑送给了弗里蒙特。
弗里蒙特拔出剑,在煤油灯下细细地欣赏着这柄剑,赞叹道:“到底是法皇的赠剑,好剑,好剑啊。”
“走吧,我们去凉亭一边喝茶,再一边欣赏你的剑。”梁耀指了指十几步之外的凉亭说道。
两人来到凉亭,梁耀亲自为弗里蒙特煮茶。
煮好茶,梁耀一边为弗里蒙特倒茶,一面说道:“今天我找你来,主要是为了地税的事情。”
“地税?”弗里蒙特双手从梁耀手里接过茶,轻轻地嘬了一口。
“对,地税,农业部想进行农业改革,取消移民的土地限额,进而刺激粮食产量。”梁耀点点头。
“这是好事。”弗里蒙特放下茶盏,凝思片刻之后说道。
“你是担心这项议桉无法在州议会通过?”
“正是。”梁耀坦言道,“加州的建州元勋持有大量的土地,关键是,这些土地不用交税,持地成本很低。”
“加州持有土地最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