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滢滢闻言,心下颇为疑惑,可仍旧面带微笑地看向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霍继业便从怀中抱出一只狗崽子,放在桌子上,道:“喏,楚姑娘你瞧,就是这个小家伙。”
楚滢滢定睛一瞧,发现是个十分可爱的狗崽后,顿时怔在了现场。
它的毛发,仔细一根根看去,尖上黑色中间纯白,而贴着皮肤根上又是灰的,用手抚摸,它的皮毛上就像下了一层霜,手感极妙。
狗崽轻轻咬着霍继业的手指,但显然牙齿还没有长齐,即使有了牙齿,也只是给他挠痒的程度。
良久之后,楚滢滢回过神来,不禁好奇地问道:“霍大哥,这只狗崽哪里受伤了吗?”
霍继业扶住狗崽的身子,轻轻地把它的左爪抬了一抬,道:“你看,这儿好像已经裂开了。”
楚滢滢闻言,定睛一瞧,的确发现狗崽左爪上,沁出一丝鲜血来,她一时感到颇为无措,自己可从来未曾帮如此年幼的狗崽治过伤,不知该如何下手才好。
可看着那狗崽儿可怜巴巴的,又无法坐视不管,只好硬着头皮,拿剪子先清除干净爪子上面的绒毛,并小心翼翼地洗了一下伤口,撒了一些止血的药粉,仔细缠上了纱布。
楚滢滢做完了这一切,心中高悬的石头不由得落了地,她温柔地抚了抚狗崽的脑袋瓜,笑盈盈道:“行啦,待三天之后到这里来换药就可以啦。”
霍继业点点头,把狗崽重新放回自己的怀里,狗崽身子极小,动作极灵巧,一钻入他怀中,就探出半颗头来,对楚滢滢轻轻叫两下,像是在感谢她似的。
楚滢滢被它这副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弄得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她笑的时候,右颊会有一个酒窝绽出,眼角会变弯,像是从心底在微笑一样。
她的笑靥也感染了霍继业,使得他心里也变得愉悦起来,见楚滢滢看向自己,霍继业干咳一声,道:“楚姑娘,在下想问你一个问题。”
楚滢滢暗叫糟糕,可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地问道:“霍公子有什么问题?”
霍继业迟疑了一会儿,把那块通体纯黑的七杀令搁在案上,瞬也不瞬地望向楚滢滢,道:“楚姑娘可知道此为何物?”
楚滢滢闻言一怔,霍继业难道并不知晓七杀令为何物?既然如此,霍继业有可能并非段赓的贴身侍卫了。
楚滢滢想到这,顿时冷静了不少,霍继业见她没有回答,便接着说道:“这件东西,在下是在别人身上要来的,不过,我对他并不了解,之前,在下发现楚姑娘一瞧得这块牌子,脸上便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就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般。”
楚滢滢暗暗琢磨,这七杀令若是霍继业打段赓贴身侍卫的身上要来的,加上他上回遍体鳞伤,明显被人砍了好多刀,这便可以合理推测,霍继业此人身份绝对不一般,要不然,段赓为何要找上他的麻烦,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一念及此,楚滢滢沉吟片刻,嗫嚅着道:“霍大哥,没错,我以前的确有看到哲块令牌。”
霍继业忙道:“可记得何处?”
楚滢滢轻捏着下巴,宛如陷入回想之中,过了一会,道:“我记得那是一个和你一般伤势很重的男人,被陆伯伯背到济世堂救治,男人腰间也悬了一块完全相同的令牌,据他自己所言,他是打金都而来,其余情况,我就一无所知了。”
霍继业定定地望向她,似乎企图凭借她的细微表情来验证楚滢滢所言非虚,楚滢滢早有准备,面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片刻之后,霍继业弯唇笑了下,把七杀令挂回腰间,道:“原来如此,有劳楚姑娘相告。”
楚滢滢摆了摆手,莞尔道:“小事一桩,无需挂齿。”
从那以后,霍继业便不怎么到济世堂找她,仅仅过来三回,也无一不是找她帮狗崽上药的。
与往常相比,如今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仅有一点,那变式崔云灏每天傍晚从书院回来,复习完一个时辰的功课后,就开始准备练琴。
他的琴技虽然较当初有一定的进步,可听久了仍然感觉像是在鬼哭狼嚎一般。
隔壁邻居或许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楚滢滢却难以忍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挑了一盏灯笼就走到崔云灏的卧房。
看到楚滢滢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崔云灏猛地吓得肝胆颤,拍了拍受惊吓的胸口,疑惑地望着楚滢滢道:“姐姐,好晚了,你还没睡吗?为何到我房间来呢?”
楚滢滢瞥向他手里的七弦琴,道:“练得如何了?”
崔云灏听了,感到十分苦恼地垮下一张脸,幽幽地道:“哎,不太理想。”
楚滢滢慢慢走了过去,道:“不如由姐姐教你罢。”
崔云灏闻言,心头大喜,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站起,请楚滢滢坐了。
楚滢滢定睛一瞧,这架琴不同于她前世最爱不释手的那架“绕梁”,完全是古旧木质,琴身看上去醇厚厚重而大气。接着,玉指伸出,拨动了一下琴弦,试了试琴音,果然是空灵而飘逸。
曲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