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滢滢微微颔首,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看到男子缓缓爬起,向三人作了个罗圈揖,道:“有劳诸位医治,在下霍继业,你们的救命之恩,在下定会厚报。”
陆福承捋着胡须笑道:“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做大夫的天职,公子命不该绝,与我们有缘,才得以让我发现你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然后再背回来救治,公子请安心静养,无须几日,便能康复如初了。”
话落,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陆元在一旁看护,继续忙活店里的生意。
陆元便和霍继业闲谈起来:“听霍公子的口音,好像不像是本地人?”
霍继业微微一笑,道:“我老家是冀州的。”
陆元闻言怔了怔,忙道:“冀州好像在北边吧?”
霍继业道:“对。”
陆元接着问道:“霍公子千里迢迢到杭州来是行商的吗?”
霍继业摇摇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到这找人。”
陆元道:“找失散的亲人?”
霍继业微微颔首,道:“差不多,谁料途中竟碰见强盗,害得我重伤不起。”
陆元听了,忍不住替他叹惋道:“公子太难了。”
话落,似乎记起何事,突然道:“噢,公子啊,前天我替你换衣服的时候,衣服里头的物件,我仔细保管好了,如今你醒了,我这就把它物归原主。”
陆元掀开帘子走去后院,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件东西,一股脑全搁在了霍继业身前的案子上,道:“就是这些东西,公子检查下是否齐全吧。”
楚滢滢听了,漫不经心转过脸瞥向案子,视线突然停在一块令牌上,顿时吃了一惊。
只觉得仿佛有一条滑腻的蛇缠住了她的脖子,令得她浑身不自在,毛骨悚然,楚滢滢惊讶之余,忍不住抬起头,恰好与一道犀利的目光相碰撞。
那道目光的来源属于霍继业,他瞬也不瞬地盯着楚滢滢,似乎已经发现了她异样的表情变化。
楚滢滢抿了抿唇,接着淡定地把目光挪向别处,并尽量使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比较自然。
可掌心里紧紧攥着的一把汗,仍展露出她此刻忐忑的心情。
楚滢滢记得很清楚,那枚黑色的令牌,正是东宫特有的七杀令。
有好几回,段赓和贴身侍卫谈话之际,没有刻意让楚滢滢回避,只要他对侍卫发布了某种特殊的任务,就会拿给侍卫一枚七杀令。
楚滢滢印象很深刻,因此,刚刚瞬间便发现霍继业竟然拥有七杀令!
而且,说不定还是段赓亲自交到了他手上!
这不禁令她内心开始感到一阵恐慌。
难道说,霍继业是东宫的侍卫?段赓让他到杭州干嘛?
他刚才说要寻亲?
寻啥亲?
半晌后,楚滢滢抓完药,让白素英拿去熬汤。
这时,霍继业突然叫住了楚滢滢道:“楚姑娘。”
楚滢滢闻言转头一看,霍继业正面带微笑地看向她,楚滢滢不由得微微一怔,咽了咽口水,道:“怎么了?”
霍继业捏了捏下巴,道:“在下实在打搅你们太长时间了,姑娘还没告诉我,治疗费用总计几何啊?”
楚滢滢沉吟片刻,道:“总计三百零八文。”
霍继业闻言不由得怔了怔,眉梢一扬,道:“这么便宜?”
楚滢滢点点头,道:“我们济世堂向来十分实惠。”
霍继业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锞子,塞到她手里,笑道:“这里有一两,不用找了,权当报答济世堂救命之恩,望姑娘笑纳。”
楚滢滢却一言不发,收下银锞子之后,立即回转到柜台数了一大把铜板,往他面前一推,一本正经地道:“公子的美意小女子心领了,但救死扶伤本就是济世堂的分内之事,不求病人的回报,小女子万万不能多收您的钱。”
霍继业闻言,迟疑片刻,瞧见楚滢滢一脸严肃,似乎不容更改,就只好捞起案上的铜板,装进荷包里。
楚滢滢细心交代道:“你身上的刀伤比较厉害,最起码二十多天不可以碰到水,一天需换一帖药,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比较困难,也能到济世堂,让我们帮您。”
霍继业微微颔首,拱拱手道:“有劳了。对了,楚姑娘,附近有什么好一点的客栈推荐么?”
楚滢滢沉吟片刻,道:“出门左拐,直行两里路左右,就有一家同福客栈,居住环境和服务态度以及价格等都挺不错的。”
“好,那在下先告辞了。”
话落,霍继业就拱了拱手,大步流星地离开济世堂。
眼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楚滢滢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仍那未落下地。
她隐约感到,刚刚霍继业是在石滩她,楚滢滢发现七杀令之时,霍继业便注意到她,他那强大的警戒性以及缜密的心思,就像猎豹似的,使得楚滢滢如坐针毡。
段赓怎么会让霍建业孤身到达杭州?太子到底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