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正好掀开帘子出来,听了他这话,笑道:“玉阳啊,估计你得努力七八年,或许可以达到滢滢现在接近一半的境界咯。”
两个月前,经陆大娘表姐的介绍与说媒,陆元娶了她家邻居的女儿白素英过门。
白素英朴素善良,才德兼备,典型的小家碧玉,陆元与她自成亲以来倒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尽管陆大娘对楚滢滢和陆元未能如愿撮合成一块之事感到有些惋惜,可通过与白素英相处,渐渐觉得她人倒也不错,便不再叹息了。
而刚才说话的这位少年,正是白素英的亲弟弟白玉阳,最近一直在济世堂作客,或许是耳熏目染,亦或是一时心血来潮,竟对行医治病抱有极深厚的兴趣。
白玉阳听了陆元的话,有些不相信,道:“姐夫,你说得怕是有些夸张了吧。楚姐姐不过大我三岁而已,凭什么我非得学七八年才行?”
陆元拨弄着唇上的短髭,慢悠悠道:“玉阳,你可别不信。你今年才满十三,我现在十八。”
白玉阳听得一头雾水,没明白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陆元顿了顿话音,接着道:“老实跟你说吧,我从小开始学医,到现在也已经有十二年整了,滢滢是半路出家,三年前才正式入门,可论医术,我却比滢滢还要差一些,你就算从现在开始学,没个七八年,怎么可能达到滢滢如今的境界?”
白玉阳闻言,摸了摸鼻头,忙道:“话虽如此,可万一我天赋异禀,学起来特别快的话,也有可能比楚姐姐更厉害喔!”
陆元微微摇了摇头,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别胡思乱想了,你应该听你娘和你姐的话,好好用功念书写文章,待考过了府试,我们大家都会替你感到光荣,少不得好好奖励你一番呢。”
白玉阳听了,却垮下一张脸,闷闷不乐地道:“姐夫你也是知道的,我压根就不是什么读书的料,明年的府试十有八九是悬了,我娘干嘛还逼我去学习?真是想不通。”
陆元收回了手,一边忙着打算盘记账,一边道:“这些话啊,改天回去说给你娘听,在我面前抱怨是没有用的哦。以前崔云灏读私塾的那两年,府试和院试考一遍就通过了......”
白玉阳见他唠叨起来,大有滔滔不绝之势,估计得讲一天到晚,便捂着耳朵跑开了,来到楚滢滢身边,问道:“楚姐姐,今年的秋闱应该快开场了吧?听说灏哥过几日要去省城。”
楚滢滢点了点头,道:“对,三天后开场。”
白玉阳笑道:“灏哥学习成绩一直非常好,这一回绝对可以拔得头筹!楚姐姐,这里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一会儿,如果我姐问你我在哪儿,你就告诉她,我约了两个小伙伴一起摸鱼,吃晚饭的时候就会着家的。”
话音刚落,他便脚底抹油似的飞奔而出。
陆元想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不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玉阳这孩子,实在太贪玩了,平常读书倒是没见他这么积极,一上课就犯困,放完学就撒欢似的到处跑,以后也不知该怎么管教了。”
楚滢滢莞尔道:“他现在年纪还小嘛,比较贪玩些倒也没什么错,再过两年或许就好点了。”
陆元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道:“也许吧。”
......
两个人在济世堂忙到日薄西山,楚滢滢眼看时辰不早了,便对陆元道:“陆大哥,我差不多该回家了。”
陆元拿着抹布擦拭柜台的手一顿,看向楚滢滢,道:“就要回去了?云灏还没放课吧?”
“应该已经放了。”
楚滢滢话音刚落,崔云灏就大步流星地迈入大堂,陆元抬头一看,笑道:“云灏来啦,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哈哈。”
崔云灏走了过去,道:“陆大哥,你们刚才在说我吗?”
陆元点头,道:“对,正说着你是不是已经放课了,不料你就来了,差不多快考乡试了吧?最近读书肯定很辛苦。”
“嗯嗯,还行。”崔云灏微微颔首,环顾四周,道:“这么晚了,陆伯父他还没回吗?”
“应该快回来了。云灏要不要先坐一会?”
“还是不了吧,我还要帮姐姐回去准备晚饭。”
楚滢滢这时整理完了药柜,拎了一盏灯笼,对崔云灏道:“走吧,天快黑了。”
崔云灏和楚滢滢向陆元告辞离开,路上,楚滢滢问起他关于秋闱的事情,崔云灏都如实答了。
快到家的时候,楚滢滢仔细交代道:“以后去了省城,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碰到了什么棘手的困难,一个人搞不定,就去向你的那几个师哥求助,别怕不好意思,知道么?”
“我知道了,姐姐尽管放心吧,我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崔云灏点了点头,笑嘻嘻道。
“我知道你读书很用功,对这次乡试也很有把握,但在考场上一定要切忌骄傲自满和粗心大意,别一味求快,多检查几遍答案再交卷......”
楚滢滢絮絮叨叨地说着,崔云灏安安静静地听着,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也不嫌她啰嗦,像是怎么也听不够似的。
这几天,杭州迎来了阴雨天,滴滴答答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