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杀戮?
林铁山将之定义为,杀死许许多多的人,而在他看来,女真人不是人,只不过是杂碎,他杀女真人就不是杀戮,只是报仇。
上十年来,女真逐渐强大,几乎每年都会来辽地打草谷,羸弱的明军武力保护自己的子民,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女真人的铁骑之下。
后来,女真人人愈发强大了,开始涉猎与关内,这时候的女真人不满足于杀人,他们更喜欢掳掠,不知道多少明人被当做牲口一样掳掠而去。
林铁山亲眼看着爹娘死在女真人的刀下,要不是他命大,也跟着一起死了。
在那一次的灾难中,林铁山见识了杂碎的残暴,看到那些杂碎用刀子将人破开;他看到妇人被当众凌辱;他看到...
最为深刻的是,他看到趴在他身上的兄长被一柄刀洞穿,那把刀洞穿了他的兄长,也洞穿了他的胸膛...
“不是命大啊,我的命就是我哥给的...”
每当想起兄长充血的瞳孔,林铁山都会目眦欲裂,被杀气充满整个脑海。
“杀!”
再多的话语,汇集在一起都变成了一个字。
对于军士们来说,这种杀戮没有任何难度,只用按部就班的操作即可。
林铁山认为,只要是看到女真人死掉即可,无论是被刀砍死,还是被火铳打死,除了自己亲手杀死之外,任何一种死法对他来说都一样。
如果从天空往下俯瞰,能够看到一个巨大的火圈围着大雅部落,整个火圈只有一个缺口存在,而这个缺口并不是女真人的生路。
从平行来看,巨大的火焰腾起,高度超过一丈。
最让慌乱的女真人恐惧的是,这个火焰不熄灭啊,哪怕是地上的草烧光了都不熄灭,部落中也起了火,到处都是火焰,那些火焰完全无法扑灭。
水泼在大火上,火焰“轰”的一声更加猛烈了。
“这是地狱之火...”
恐惧的女真人跨上没有马鞍的马,往唯一没有火焰的方向跑去,那些嚎哭的妇孺,根本无暇顾及。
“砰砰砰...”
军士机械化的开枪,然后轮转退后,后排的军士继续,周而复始。
一个个从火场跑出来,然后被火铳打死。
“准备突击!”林铁山观察战况,随即下达命令。
训练了快半年,手下使用火铳熟练度大大加强,神经也够粗大,只是这准头差许多,每次林铁山都会率领一部分骑兵拦截跑出来的敌人。
说不清林铁山是不是喜欢这样。
巨大的火焰慢慢熄灭,但火场中还是无法进人,高温很恐怖。
军士开始打扫战场,没有补刀,来不及了,今夜的战斗持续时间长了些,毕竟杀的人更多。
“够了,通知下去,割掉耳朵,我们回家!”
随着命令,军士们抽出小叉子,开始一个个的收割敌人的左耳,这是军功的见证。
这一夜的战斗,巨大的火焰将半边天都照亮了,不知道能够传到多远,所以林铁山早早的退去。
而实际上,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这么大的动静确实无法隐瞒住人。
正在赶夜路的陀满勇被人追上,他听到族人传话,震惊的回首,几百骑迅速掉头。
看到熟悉的方向传来惊天的火焰,陀满勇泪流满面:“不...”
烧成了灰烬,一切都没了,不多的幸存下来的妇孺,一个个乌漆嘛黑的,犹如行尸走肉一样。
陀满勇蓦然觉得这些人的样子很眼熟,是了,他记起来了,那些死在自己和族人刀下的汉人亲属,就是这个样子。
今天,轮到自己的族人了...
秋天女真来说重要,对汉人来说也重要,唯独对今年的宁州城的人来说不重要。
第一年,宁州没有人屯田,全部靠关内输送米粮。
“朝中又不安宁了啊,王爷有点独木难支。”
贾亮看完手中的文书,合上后慨然道:“那些老大人似乎坐不住了,以大军无为为借口,开始发声。”
几个月来,黄庭之已经闲的蛋疼,闻言笑道:“怕什么,再来一场胜仗便是了,一场胜仗就能让他们闭嘴。”
确实如此,上次贾亮一仗干掉女真人,让朝中太平了半年,至今想起那一次痛快大战,黄庭之依然是热血沸腾。
贾亮笑笑,心道老黄这是信心被打出来了,说的胜仗好像是路边随处可以捡到一样。
“你好像对林铁山很有信心。”
“不是对他有信心,哥哥我是对你有信心。”
“谢了,再等几天,我就要回平洲了,不然天寒地冻的回金陵不方便。”
今年是文昌帝的寿诞,同样是整寿,不知为何,有旨意让贾亮回金陵,说是祝寿,但贾亮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黄庭之去例行巡视城防,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工作,不敢马虎。
贾亮独自一人留在屋里,扣着脑门思量金陵的局势。
那些党派,那些文人,让人不省心啊,内斗的味道愈来愈浓。
“这个时候,只有军功才是最好的寿礼!”
......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