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挺是一个面白微胖,年约四十许儒雅官员。
他来到梧桐苑之时,贾珍已经等候多时。
“陈大人来了。”贾珍起身迎接陈挺道。
“怎敢劳烦大人。”陈挺忙道,“年后不曾去大人府上拜望,是下官不是。”
贾珍是三品,陈挺是五品,虽然二人之间本有交集,但官场上那一套客套功夫还是要做。
二人寒暄完毕,分宾主坐定,早有姑娘陪着,倒酒的倒酒,布菜的布菜。
贾珍心中有事,说了些金陵城中风花雪月之事后,说起正题。
“陈大人下属有个叫做秦业的官员。”贾珍放下杯筷,道,“不知此人现下具体负责哪一块?”
“秦业?他可是得罪了大人?”陈挺问道。
从来就没有免费的酒宴,陈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贾珍提起秦业,他陈挺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这到不是。”贾珍面色平和,不见任何情绪道,“此人家有一女,甚为贤惠,犬子正好到了婚配年纪。
“只是日前,我让媒人上门提亲,秦业却说已经许配人家。”
话不用说透,点到为止即可。
陈挺心中明了,金陵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宁国府最近的风波已经传开,陈挺自然是听说过。
那一日,赖升在莫愁湖边,造成的影响不小,却是以嚣张跋扈的负面形象传播与金陵城,相反的是,贾亮为救未婚妻,勇斗官绅,悍然抗旨成了一时佳话。
“秦业之女,可是许给了可是那日莫愁湖边的年轻人?”陈挺问道。
“正是他,名叫贾亮。”贾珍点头道,“他本是我宁国府旁支,年底前来投奔,府中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没想到养了一头白眼狼,此人犯了家规被我逐出府去,没曾想打听道此时,不知怎的抢在了前头。”
贾珍颠倒黑白,谎话张口就来。
陈挺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下官听闻那日在应天府,锦衣卫可是出手了,四太保亲自在应天府坐镇,府尹没法子才偏袒此子。”
他不知道贾珍意欲何为,没敢一口答应,虽然宁国府势大,他又身在罗网之中,但还是隐蔽的点出心中担忧。
如今文官把持朝政,勋贵一脉都很低调,陈挺想点出这点,提醒贾珍是否有必要得罪锦衣卫。
贾珍听出陈挺弦外之音,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从秦业身上想办法,你有所不知,犬子在一次庙会中偶尔见过秦业之女,回去之后便茶不思饭不想的。”
听闻不是要动贾亮,陈挺放下心来。
不过,陈挺对贾珍的话根本不信,既往中,陈挺见过贾珍训斥贾蓉,觉得贾珍根本不是一个为了儿子会如此考虑的人。
但,其他方面陈挺不敢乱猜,更加不敢乱说。
“不知大人想要如何?”陈挺问道。
“很简单。”贾珍笑道,“陈大人出面找一下秦业,暗中提点一下他,让他退了贾亮的婚事,这样一来莫说是锦衣卫,即便是陛下也无话说。”
原来是这事儿,你不想担下恶名,却让我去做这个恶人,破人婚事......陈挺端起酒杯,默默喝了一口酒,心中盘算如何应对。
作为秦业的同僚加上级,陈挺比较了解秦业,深知秦业年过半百,放在常人身上早就告老,如今偌大年纪还在挺着,无非是不放心家中一双儿女。
“此事倒也简单。”陈挺思索良久道,“下官认为,给秦业挪一个好地方,去油水充足之地,再帮他解决独子上学的问题,想必秦业定然会感恩戴德,到那时说什么秦业都会听。”
贾珍闻言,微微皱眉。
这样一来,他反倒会欠下陈挺一个人情,毕竟若是和秦业结下亲家,秦业得了好处,这笔账要算在他头上。
贾珍本意是,让陈挺出面压一压秦业即可。
陈挺显然是看出贾珍顾虑,笑道:“大人有所不知,秦业之所以还不告老,就是着紧家中爱子学业,此人年岁大了,如若逼迫太甚,万一引得他告老,大人倒是得不偿失。”
虽然秦业告老,一届白身对付起来也容易,但贾珍却不愿意等。
“如此也好,有劳陈大人。”贾珍点头,表示会记得此事。
正事说完,陈挺趁机道:“今日恰逢休沐,不若趁今天就把事情办了,免得明日去了衙门说起来别他人听去,反而不美。”
贾珍心喜,当即让赖升去隔壁庭院再开一桌,让陈挺过去办事,一应开销自然是算他的。
却说陈挺派人去请秦业,自己和贾珍吃酒耍乐。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陈挺随从请来秦业,陈挺这才起身道:“大人稍后,下官过去和秦业说,完事就会来。”
“静候佳音。”贾珍抚须。
陈挺来到隔壁庭院,秦业已经在此等候。
“陈大人。”秦业被请来,并不知道上官找他何事,当即行礼问道,“不知道大人找下官前来所谓何事?”
这一幕,像极了方才陈挺在隔壁和贾珍面对之时的样子,现在轮到陈挺做大,派头自然是不一样。
陈挺面色和蔼,闻言道:“老秦来了,快进去坐吧,你我共事多时,现下不是朝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