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蒙屈认“穷亲”
胡大队慌忙开口作了保证,说以后不再欺负妻女、不再超生。谢桃花和她的女儿们听后高兴、激动得抱作一团,直至喜极而泣。良久,谢桃花停止哭泣,喊女儿们快来给恩人廉淑兰磕头。女儿们来不及擦拭眼泪,相继跑到廉淑兰面前跪下磕头不止,廉淑兰不得不用鞭子抽地威吓才制止了她们,说她们的爹已做了保证,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从此以后好好地生活;不过,得把她们的名字改一下。马桂丽说这些名字胡大队叫骂起来含着对党和政府的敌意,牛芳翠也说这是变相地骂她们干部,廉淑兰又训斥胡大队其用意歹毒险恶,胡大队没有辩驳,愧疚得低下了头。
至于改用什么名字,牛芳翠说她看这些女孩们长得都很漂亮,就让“大美”、“二美”地这么排列叫下去。廉淑兰不同意,说外表美是其次的,首要的是心灵美、思想正、品行好,她建议就‘大正’、‘二正’地这么排列叫下去。
就这样,廉淑兰初试身手就干了这么一件轰动全镇的大事儿。
就在同一天,艾光英也干了一件虽称不上是什么大事儿、但绝对是件善事的好事情。
在果张镇机关办公大楼一楼门厅,人们熙来攘往、络绎不绝。花大娘四肢无力、精神疲惫地倚在门柱上歇息,她一双渴望的眼神盯视着熙来攘往的人们,从她的眼神看得出她渴望得到人们的帮助。
艾光英下楼与花大娘四目相对,她看出了花大娘的心思,关切地问花大娘是哪个村的、为什么坐在这儿、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等等,花大娘一一作了回答,她自称是桃花峪村的,姓“花”、人称“花大娘”,家里的老母猪下了十几个崽儿,就在这几天病了,跑了几趟镇兽医站来请兽医,可就是找不到人;今儿若再找不到人这窝猪崽就白瞎了,一年的花销也就泡汤了。
艾光英躬身扶起花大娘,要她别着急,先到办公室喝口水等一下,她帮忙去找人。到了党政办公室,艾光英把花大娘让坐到沙发上,为其奉上一杯热茶,就摸起电话联系兽医站。
此刻章清仁进来,看见穿一身破旧衣服又有些脏兮兮的花大娘,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欲批评艾光英,见她忙于打电话,就让覃西东跟自己过去。
刚到自己的办公室,章清仁就迫不及待地问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婆是谁,是不是艾光英的亲戚,要覃西东转告艾光英,就说是他说的,以后除了上级领导外不要什么人都让进党政办公室当贵宾招待,因党政办公室是党委政府的第一窗口、门脸儿,像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婆脏兮兮的会影响党委政府的形象,在这一点上廉淑兰比艾光英做得好,要艾光英向廉淑兰学习。
覃西东答应马上把花大娘撵走,章清仁又担心这样做老太婆会骂自己,就让覃西东下不为例。
直到傍晚下了班,艾光英才带着花大娘去兽医站央求兽医站魏站长为猪看病。魏站长认为自己身为“一站之长”这么大的官儿怎能亲自为猪看病,就拒绝了艾光英的要求。艾光英急花大娘之所急,就恳求兽医站长说花大娘来一次镇上不容易,再说猪正病着,万一治不及时瞎了,花大娘家的损失可就大了,让魏站长卖给自己这个面子。
魏站长看艾光英如此恳切的态度,猜测其中必有缘故,就让艾光英借一步说话,问花大娘是不是艾光英的亲戚,艾光英听后先是一怔,但为治好花大娘家的猪病就顺势而为,陪着笑脸说是跟花大娘有亲戚,怕有人说自己假公济私才没好意思实话实说。魏站长这才释疑,说看在艾光英的面子上就亲自跑一趟;但看天马上黑了又犹豫起来,艾光英见此果断决定亲自陪他去一趟。
在桃花峪村狭长的街道上,廉淑兰、马桂丽、牛芳翠等人正从村里往外走,艾光英骑着自行车驮着花大娘与魏站长从村外往里走,她们相向而行着。
马桂丽用恭维的态度称赞廉淑兰,说廉淑兰上午在丁家楼村治服了一个胡大队,下午在桃花峪村又破了一桩弃婴案,其功绩卓著;牛芳翠也附和着夸奖,说光是治服一个胡大队,这派出所所长就该廉淑兰当,假如全镇机关干部都知道了这件事儿,不知道有多么欢欣鼓舞。
廉淑兰谦虚地说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之所以有这样的成果,前一个怪胡大队当时忒怂、平常又太恶,没有积攒下好人缘;后一个怪那农妇太蠢,现在因计划生育女孩扔得到处都是谁还偷女婴,一诈就会唬出来。廉淑兰虽然谦虚,但话里话外透着满满的得意和骄傲。
说话间,廉淑兰、马桂丽、牛芳翠等人来到了一个路口,与艾光英、花大娘及魏站长不期而遇,双方都停下车来。艾光英向廉淑兰等人说明来意后,又让廉淑兰回去时给王朝明捎个信,说晚饭不用等她,让他们爷俩先吃,然后就上车匆匆走了。马桂丽满是疑惑地问是啥情况,黑天半夜的,一个党委秘书竟然陪同兽医站长给老百姓家的猪治病?牛芳翠也不明白,说这不用问,这老太太肯定是艾光家的亲戚。廉淑兰理解的深远了些,向满是疑窦的马桂丽、牛芳翠解释,说得理解人家艾光英,工作关系还没有转过来,是得好好表现表现。
不知是不是称赞、也不知是不是讥讽,反正字里行间散发着一股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