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清冷彻骨的寒意,比那屋外的风雪还要刺骨三分。
苏筱筱脑子嗡的一声,耳边的声音与暮雪那日的“住口”蓦的就重叠了,就连这对峙的场景都何其的相似,还没等她再生出别的想法,就被那人一阵低笑声拉了回来,他说:“原来这面具的名字叫假惺惺”。
樊澈见他似乎恢复些神志,声音稍缓:“只是个孩子”
苏筱筱连连点头,以为这样能唤起他的怜悯之心:“那孩子,他只是因为害怕而已”,那人原本不屑冲着樊澈笑,想说什么,听到她的话怔了一下,偏过脸,不再看她。
见他真的没在有所动作,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一下。
一声厉哨从外面传来,那人皱了皱眉,嗤笑一声扶了一下额头:“吃个饭而已,非要这么兴师动众来扰我的雅兴”
他极其文雅的理了理袖口,右手在腰间一握,手一上扬便抽出一把软剑来,腰部只剩下简白的腰封,原来那腰间的玉带竟然是一把软剑。
他提剑转身离开,剑刃随之闪着光亮,看起来无比的锋利,他迎着雪一直走到门外空旷的地方站定不动,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楼里的人一见他离开,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蜂拥的都想涌出去赶紧离开,苏筱筱虽然很想大家尽快的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毕竟这么多人怕大家拥再出什么事,忍不住提醒道:“让大家受惊了,今天一律给大家免单,大家不要拥挤注意脚下安全,有序的尽快离开”
看着人乌泱地跟放羊一样出门就散开,直到人全部安全离开,苏筱筱心里的压力至少减掉了一大半,至少这么多人都安全的离开了。
回身看到掌柜还有店员还没有离开,即使害怕也毅然决然的站在自己一起,苏筱筱说一点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大家也都先回家吧,咱们先休业七日,就当给大家放假了,七日后咱们见”
陆掌柜和店员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知道这个时候留在这里就是再给苏筱筱添麻烦,只能照着去做。
转眼间,偌大的店铺只剩下苏筱筱、樊澈、柳儿、李固、云逸、元仲、五人。
其实她有过想让元仲先走的想法,可是一想起那人看元仲的眼神,还是不放心让他一人独自先走。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紧接着是马儿的嘶鸣声,苏筱筱立马冲到门口,云逸护着她的同时也快步冲向前。
一个身着墨色长衫的魁梧男人自马上一跃而下,手上的长剑上血迹未干。
樊天一下马就看到了苏筱筱扒在门口紧紧的看着他,那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受惊的神色,知道她没事,一路上吊着的心终于平复了。
他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的心安,他终于能喘口气了,他今日一直在等的消息就是关于那个查不到身份与陨石杀人一案有重大关联的人,消息刚到手就接到汇报从那人的路线踪迹推测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出现在开业现场。
樊天太阳穴突的一跳,立马安排一百精卫悄悄的把店铺周围包抄起来按兵不动,而自己则孤身前往,知道这个人是沧月阁的人后,他不敢轻举妄动,也不能去赌,孤身前往只是麻痹有可能监视他一举一动的人。
当他被十几个杀手围截的时候,他连上战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慌过,万一他派去的人没有赶上,万一对方人很多云逸顾不上筱筱,万一!但凡有一个万一话,他想都不敢想。
樊天就在这些念头里跟这些专业杀手拼了起来,心有外物是打仗的大忌,一个走神命都交代了,但是身为战神的樊天在今天却接连犯忌,后背被划伤的痛感让他怒气暴增,几乎杀红了眼,在他发现没有人活着的时候,刀刃的血顺着刀尖已经在地上滴成一滩血迹。
他跟不上背后的被血浸透的衣衫,快马扬鞭的拼命的赶,有雪的阻拦,马儿拼了命的跑也不见快。
这个时候终于见到她安然无恙,他感觉到背后的伤口开始已然作痛。
锐利的眼神犹如一把刀锋般在那个悠然的公子眉心定住,崩腾的杀气在浑身环绕,那人倒是一点不在意樊天此刻杀意凛然的气焰,嚣张又轻狂地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想杀我那是痴人做梦”
那人想了想又说,“我真的就是来吃饭,何必一个两人都跟我过不去呢”,说着扫了一眼只剩下不明显起伏的雪面上,神情满是哀怨。
樊天冷哼一声:“你杀人的时候手抖么?会不会害怕?”,他看着面前脸色微变得人,继续踩着他的痛点道,“你是为了遮掩的你害怕才杀人的对吧?只要...有人吵架有孩子哭,你是不是浑身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对吧?!”
苏筱筱在门口听着这话,眼看着被激怒的那人,才算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人...一回想起当时那个胖女人的破口大骂,那孩子的哭声,那人当时确实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癫狂模样,而这种应该就是所谓的应激反应,这种情况大多都是小时候的心理创伤导致的,没想到这么残忍的杀人背后竟然有这样的不幸。
但这也不是他随便杀人的理由。
看来樊天已经调查到他的信息了。
“呵,这点破事都被你翻出来了,堂堂樊王也会揭人疤,真是让人不舒服。”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