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筱顺着陆掌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到那个正在擦桌子的男孩,有些晃神,那不就是之前她给过名片的那个少年么。
好些天未见,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消薄薄的,身上都不长什么肉,看起来就挺招人心疼的。
也不知道自己给她那些东西能不能帮手些实质性的忙,但是他能到这里做活,至少可以帮他缓解下经济上的困难;
上次说她母亲病了,也不知道如今怎么了,苏筱筱这么想着就想那个少年走了过去,离他不远的时候恰巧他刚擦完这张桌子抬头,就正好对上了,苏筱筱先是对他点头笑了笑,直接走在他身前停下。
而那个少年一脸惊讶的模样,显得是对于苏筱筱的出现感到颇为意外。
但也仅仅是愣了一下便对苏筱筱鞠躬,还有些局促道:“上次真的很感谢您,小子正因为有您的介绍才能来到这里找份伙计,我母亲买药的钱也有了,这里掌柜平时待我也很好”
苏筱筱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对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不由得让苏筱筱对他又多打量了一番。
记得他上次还是穿着不合身洗到发白的粗布短打,这次换上店里的工作服,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虽然工作服算不上什么锦绣华服,但是材质面料都是她精心挑选过的,可不比那些糊弄人的一点审美都没有的衣服。
大概是他父亲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听她的意思是母亲的病也在用药了,所以即使身体上累了些,但是真个个人看上去比上次真的是好了太多,最起码能正常对话了。
看到这样长得清秀又懂事乖巧的少年,真的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有好感。
可是这个孩子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好时机,虽然在她这里虽然能够母子日常开销,但是他的学业不都荒废了么,就凭他说的那两句话,就是个好苗子,就这么被生活琐事耽搁了一辈子,真是不值得。
苏筱筱第一次这么想伸手去帮助一个人,想帮他脱离困境,这样的少年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但是她恰好遇上一个得她眼缘的。
但是自己若是太直接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可能会打击到敏感的自尊,看来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毕竟这几天也够她忙得了。
“不必客气,只能说是缘分,举手之劳罢了”苏筱筱大大杏眼微微一弯,笑容灿烂。
少年一脸的恳切道“但还是要谢谢您”他的语气很认真,似乎是想让苏筱筱明白,他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就像一只小忠犬似的要记得这个恩情,将来定然要报答的。
苏筱筱被他坚定的眼神看的一愣,觉得是不是自己刚刚笑得让人觉得不太严肃,准备也认真地地说让他真的不必太在意这个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人约莫快四十对岁穿着一身青布衣裳,着急忙慌的就扒着门进来,连气都没喘匀,上气不接下气的先是对着大堂惶急扫了一圈。
这人的举动倒是吸引了大堂里的大部分人,连近门的顾客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上下打量,看看这人是什么情况。
路掌柜看这情形,怕有什么事,赶紧几步跑过去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还没等到青布婶说话,苏筱筱就见前一秒就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看清来人后就赶忙冲了过去,急忙问道“刘婶,发生什么事了?”
青布刘婶一见是元仲,眼眶一红又急了起来,抓着元仲的胳膊使劲按着道“你母亲今儿去西巷子里卖字去了,结果就被一个疯子给误伤了,脑袋磕在地上全是血...”
还没等刘婶说完,元仲神色慌张眼眶红红,就跟掌柜的说了一下就赶忙跑着离开。
刘婶边跨出门边一手抬起袖子在眼睛上擦了擦。
这时苏筱筱才反应过来,叫上云逸赶忙跟上去,出了门压根失去了那少年的踪迹,于是跟着刘婶帮忙带路。
刘婶见苏筱筱行头就不是普通平民百姓,一开始有些害怕,后听苏筱筱说是元仲的老板,看看能不能帮帮忙,这才放下心来,说元仲一家人特别好,可偏偏人呐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逢灾偏降老实人。
苏筱筱问刘婶今天的大致情况,据刘婶的意思就是说,今儿元仲的母亲病情刚好些,将将能起的来床,就去西巷子里去卖字,帮人写字,谁知不知道从哪里来一个疯子,嘴里碎碎叨叨,胡言乱语,在街上疯跑,不知怎么的看到元仲母亲旁边卖风筝的,上去就把风筝连着字全撕碎了,还把人推到了,想打人但是被大伙给拉开打了一顿,之后这疯子人就不知所踪了。
穿过几条热闹人满为患的巷子,脑袋里的轰炸声音才开始减弱,这一片巷子里都是一户接着一户紧紧挨着的烟灰瓦房,看着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前面,大伙把元仲母亲送到了医馆,想必元仲现在还在那里”刘婶指着前面巷子里仅有一块木头立着的牌子上写了医馆两个字。
苏筱筱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被云逸一把扶住,低头一看洁白的鞋上蹭的都是泥,脚边还有一块青苔。
这条背着阴的巷子里,算不上宽,大概能容得下一辆马车多一点吧,又脏又乱,地上还有青菜叶,被人踩到软滑的烂泥,连空气里都是腐朽发霉的怪味。
苏筱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