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一松手,楚珞也陡然一失力也摔在地上,铁如意当啷落地。楚珞便挥舞着两只手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楚瑜神色复杂地看向楚珞血肉模糊的一双手,说道:“皇兄倒真是……”
一片痴心啊……
萧骋见到眼前这一幕也是瞳孔骤缩,他重新抬眼看向楚瑜,却见他只是冷眼在一旁看着,没有丝毫动容,如同刚才他看向自己时一模一样的目光。
而萧骋心中则很清楚若是楚珞刚才没有拦住,他一定毫不犹豫地下手,因为……自己没有在他眼中看到一丝一毫地犹豫和不忍。
而这些念头光只是在萧骋的脑海中过了一遭,便让他遍体生寒。
老管家随着太医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楚珞时腿更是一软,扑过去从地上抱起了楚珞,心疼得眼眶瞬间便红了,他又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楚瑜,嘴唇颤抖了半晌却没有说出话来。
萧骋站起身来,转过眼对老管家道:“萧叔,快带楚珞下去治伤。”
楚瑜语气淡淡,抬眸道:“谁敢?”
萧骋看了他片刻,也同样回敬道:“这里是昭阳侯府。”
他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下人进了屋内,楚瑜看向萧骋,这次倒是默默地看着没有再阻拦,只是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却越来越淡,直到最终又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冷如从冰水中浸过一样。楚瑜目光中闪过淡淡的怒意,但那只是瞬间,转眼后便被他压下了,他看着萧骋冷笑着开口道:“怎么办?昭阳侯今日的举动真的让朕很不满意……”
“啊,这样可不行。不能只有朕这么不舒服。让朕想想该怎么做?怎么对你的好侄儿才好呢?他这么小,怕是吃不了什么苦。就一根手指头好不好?”
萧骋盯着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从所未有的陌生。他听了楚瑜的这一番威胁,终于也只是淡淡一勾唇道:“陛下要杀便杀,总之臣已经不仁不义至极。到了如今这地步,倒是也不介意再添这一桩罪。”
楚瑜也被他这样的态度激怒,他扶住四喜胳膊的手不断收紧,嘲讽一般从嘴里憋出一句话说道:“不愧是昭阳侯,果然是六亲不认,够狠!”
萧骋却盯着楚瑜,眼里的赤色越来越浓,冷声道:“所有人都给本侯滚出去。”
四喜眼见着他因为压抑的痛苦而显得格外暴戾的神情,上前一步挡在了楚瑜的面前,可他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根本不敢抬起头看萧骋。
萧骋目光淡淡一瞥他道:“狗奴才也敢挡道?”
他抓住四喜的衣襟将他轻而易举地从楚瑜的身前丢开,很快便有侍卫上前将人架了起来。楚瑜失去依靠,一松手膝盖一软便跌坐在身后的软榻之上。
几乎是同时,伤口一阵麻痹的剧痛瞬间随之而来。楚瑜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五指不受控制抓紧了软榻之上的被褥。一声克制不住痛呼从齿间溢出,他眼睫重重一颤,抬手按住了胸口的伤,冷汗顺着额角滴下,瞬间让他视线模糊起来。
“陛下!”四喜惊痛喊出声,挣扎着要冲过来,可是很快门就被关上了,而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还没从那阵剧痛中缓过来,楚瑜便察觉到自己虚按在伤口处的那只手被人握住,紧接着他被人抱起,重新放到了床榻之上。
很快太医就到了,楚瑜配合着任由他们重新为他检查完伤口,所幸伤口没有裂开,不用重新包扎。
只是经过这一遭,他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等到太医离开。他才看向一直立在一旁的萧骋,他脸上的轮廓极深,现在隐在黑暗之中,脸上的神色显得比之刚才更加沉默冰冷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楚瑜看了他一眼,刚才因为检查伤口而被解开的衣襟还未系好,他尝试了几次可是手指太过僵硬,不但没成功还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他干脆放弃了,任由微敞的襟口处暴露在冷空气中,抬起眼看向了一旁的萧骋说道:“算了。朕如今在你手上,要想过点好日子还是得识时务一些。”
“昭阳侯不必担心,朕刚才的话算不得数。只要朕好好的,昭阳侯的侄儿朕也会让人好好养着的。”
“好了,给朕……倒杯水吧。”
他这话说完,萧骋手指一抖,抬脚走过去替他倒了一杯茶水过来。他扶起楚瑜,察觉到才这么一会儿,他后背便已经被冷汗彻底濡湿。
萧骋心中微微一窒,手指都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楚瑜喝完了水,又被萧骋扶着重新躺下,后者见状还伸手替他重新系好了衣带,只是从头至尾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也并没有质问刚才楚瑜那些话的意思。
楚瑜也不愿去猜他究竟在想什么,他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睁开了眼睛,他见萧骋还站在窗边,一身玄色衣袍沐浴在黑暗之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看着萧骋,低声道:“萧骋,朕身上难受,你去把四喜弄回来,朕要擦身。”
萧骋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走到榻边,低头看向楚瑜反问道:“陛下难道没有什么想对臣说的吗?譬如刚才的话,臣还在等着陛下的解释呢……”
楚瑜却似乎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