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毒的楚随心坐在桌前,脸色苍白。夜来香端着楚随心的下巴,笑嘻嘻道:“我以前只听人说,楚侯爷有一张好皮囊,今天见了面才知道,名不虚传!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要不是怕误了王爷的大事,姐姐非要带着你去我的孤山耍几天去!”
此时,夜来香已经成功制住了楚随心,她长长的指甲下,隐约有蓝色光芒闪动,却是一把细小而又锋利的刀。葛风玄和胡铮珠已经见到了夜来香指下隐藏着的刀光,二人怕她伤害楚随心,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在楚随心对面的河顿如释重负,拉过圆杌,重重坐了下去。他坐的圆杌是特制的,倘若是那种普通的圆杌,他这一屁股坐下去,就要把圆杌坐散架了,没办法,他实在是太胖太重。河顿还算比较满意,这位夜来香姑娘成功擒住了楚随心,他这一万两银子没白花。
河顿貌似悠闲地端起赤金酒爵,向前一递,呵呵笑道:“侯爷,本王请你喝酒!”河顿把酒爵高高举起,然后一饮而尽。河顿手中拿着空酒爵,抬起头,望向天空中已经往西偏了一些的太阳,微笑道:“天色可不早了啊,侯爷!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要做决定,就请快些!如果侯爷一心求死的话,本王也会成全侯爷!”
楚随心把脸扭到一旁,冷冷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侯能说什么?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见楚随心把生死置之度外,不肯向自己屈服,河顿并不意外。河顿自己又倒了半杯酒,摇晃着手中的酒爵,笑道:“侯爷,你实在太爱惜自己的名声了!按理说侯爷也不小了,马上就十八岁了,怎么就不能想开一些?成年人的眼里只有利益可言,因为名声把自己的小命和大好前程搭进去,不值啊!”
楚随心索性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胡铮珠和葛风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两个人不是不想出手,就算他们的速度再快,也没有夜来香一抬手的速度快吧?站在河顿身后负手而立的老匹夫丘半天,大笑不止,看着对手葛风玄那副像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实在是妙不可言。
河顿抿了一口酒爵中的美酒,脸上的横肉动了动,慢条斯理道:“一个人只有活着,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才有意义!名声固然重要,小命更重要!只有小命在,才能享受人间的一切!比如金银宝贝,比如娇妻美妾,再比如诱人无比的权势!可若是一旦没了小命,就什么都没有!侯爷,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楚随心仍旧不答,似乎睡了过去一样。
河顿等了一会儿,楚随心仍是没有任何动静,有些不耐烦的河顿冷笑道:“楚大侯爷,本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本王可就不客气了!今天本王带来了十六名胡蝇,六名客卿,两名供奉,再远些还有八百铁骑,你这几个属下,恐怕不太够看哪!”
河顿忽然又嘿嘿笑道:“楚随你,本王听说你极爱你的师妹,而你的师妹刚才本王也看到了,确实有倾国倾城之色!你要是不从,本王不介意把你们打败之后,收了你的师妹做个侧妃。既然你不屑于和本王合作,那你就是本王的敌人,本王就要让你尝尽失去至爱的滋味!”
可任凭河顿如何威胁,楚随心仍是半点儿动静也没有。河顿有些疑惑,目视夜来香,皱眉道:“他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下毒太重,把他给毒死了?”
夜来香摇头,娇嗔道:“王爷,瞧您说的,您还不相信奴家吗?这么帅的一位公子哥,奴家还没享用过,又哪里舍得对他下毒手呢!奴家的千香散,您又不是不知道,只会让人骨软筋酥失去内力,绝不会伤人性命!”
夜来香说着话,伸出手探了一下楚随心的鼻息,也不由吃了一惊,楚随心竟然停止呼吸了!夜来香也慌了手脚,道:“怎么会这个样子?这千香散是绝不会伤人性命的!”
丘半天冷笑一声道:“难道此子先前已经中了什么不知名的毒,此时恰好和你这千香散的毒性发生了作用,所以才把他给毒死了?要是这样的话,嗯,老朽只能说这个小子的命还真不错!”
河顿焦躁起来,把赤金酒爵丢在桌上,不顾杯盘狼藉酒水溅了一身。河顿站起身,走到楚随心面前,低下头,翻开楚随心的眼皮,果然瞳孔都散了。河顿跌足道:“他娘的,竟然真死了!”
夜来香大惊失色,嗫嚅道:“这,这怎么可能嘛!”
河顿愤恨无比,抡起蒲扇大的巴掌,把夜来香一个嘴巴打飞了出去,丝毫也不顾及两个人的床上之谊。河顿大声咆哮道:“臭娘们,你坏了本王的大事!”河顿恨不能宰了夜来香。这女人坏了他的大事,就算容貌再美,武功再高也没有用。他河顿身边从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
夜来香面如土色,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她虽然武功胜于河顿,却根本不敢还手。这个权倾桑兰的男人在暴怒之下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她不敢想像,把犯了错的人丢进兽笼喂虎豹都已经算是比较轻的惩罚的。
不甘心的河顿再次翻起楚随心的眼皮,怒视了多时,才顿足道:“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个样子!”
胡铮珠脸色惨白至极,她之所以跟着楚随心,就是想替自己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