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兰国北部第二大城名叫达宛城,城外有一座思乐山,山腰有一座思乐庵,庵中有十余名尼姑。思乐庵的庵主名叫静乐师太,也被称为静乐法师,是思乐庵的当家人。静乐师太四十余岁,座下有十三名弟子,十二名是受了戒的比丘尼,只有一位名叫朗波思的女弟子是带发修行。
这名带发修行的女弟子,大有来头,她的老爹,就是达宛城的城主朗仕龙。朗仕龙因为这个女儿从小多灾多病,就把她送到思乐庵来修行。不过静乐法师说这姑娘尘心未断,不顾她的苦苦哀求,不肯让她剃发修行。朗波思今年二十一岁,尚未嫁人。从她投在静乐师太门下到现在,也有十年之久了。
平日里,静乐师太带着弟子们在庵中修行,持戒严谨,除去化缘之外,很少下山。城主朗仕龙就是静乐庵最大的施主,因为女儿在此修行,因此朗仕龙对静乐庵照顾有加,静乐庵倒也不缺吃少穿。因为是尼姑庵,平时也很少有香客前来。只是昨天下午,庵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两位不速之客都是女子,一位戴斗笠年轻貌美的白衣少女,带着一个年老的仆妇,来到庵堂敲门,想要拜会静乐师太。由于静乐师太平时只在庵中修行,并不见陌生人,所以负责接待的弟子智敏听到有人在外叩门,出来观瞧。智敏打在小门后,见是两位不速不客,立刻心生傲慢,在庵堂小门口就想打发两人离开。
谁知那年老的仆妇落泪道:“小师父,麻烦你通传一声,我叫冯咏怜,是你们庵主在俗家时的姑妈。前年我们乡里闹瘟疫,一家十八口走了十六个,除了去龙越做生意还没回来的小儿子之外,就剩下我孤老婆子一个!我本想等着小儿子回来,再做打算,谁想到今春又闹起了马匪!”
冯咏怜继续哭诉道:“乡里幸存下来的年轻人,都给马匪裹挟走了,乡亲们的粮食也都被劫掠一空。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孤老婆子,仅剩的那点儿口粮也都被马匪给抢走了,有两个天杀的马匪还侮辱了我!整座村子都毁了,我老婆子举目无亲,一时想不开,到林中上吊自杀。谁想遇到这位冷姑娘,是她出手救了我!”
冯咏怜想起这些伤心的往事,越发难过,不住的拭泪。又道:“我把家里的事情向这位冷姑娘说了,是冷姑娘说,冯婆婆,蝼蚁尚且贪生,你又何必寻短见?你家人虽然大半死于瘟疫,可你小儿子去龙越做生意还未回来,他尚在人世,你就更不应该寻短见了。你如果要投亲靠友,我可以帮你些银子!”
“也是老婆子我忽然想起,我有个侄女在达宛城思乐庵这里做庵主,我不如来投奔她好了。当时我便哭着说,我有个侄女在达宛城思乐庵做庵主,我要去投奔她。”
“冷姑娘听说我要到达宛城来,便笑道:‘达宛城是我南下的必经之路,我便带你到达宛城的思乐庵去投亲好了!”
“我又道:‘如果投亲不着,而姑娘又不嫌弃的话,我老婆子情愿跟着姑娘做个仆妇!’”
“冷姑娘笑道:‘倘若你投亲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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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一路跟着我走好了,我一个人行路也是寂寞,有个人做伴也是好的!你一个老年人,我又不争你一口饭吃,说什么仆妇不仆妇的?’”
“老婆子我当然不肯答应,人家和我非亲非故,出手救了我,还要帮我寻亲,我给姑娘做个仆妇又有何不可?于是我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恐姑娘嫌我愚笨,不肯收我这个仆妇!从今天起,我就是姑娘的仆妇了!’”
“唉,冷姑娘本是多次拒绝,可见我执意如此,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说,为了方便咱们两人赶路,你穿做仆妇打扮是可以的,但是我可不会真把你当做仆妇!”
智敏上下打量那冯咏怜,见她满脸皱纹,满眼沧桑,神态也不似作伪,想来真是庵主在俗家时的亲戚了。
旁边那位负着剑的冷姑娘,虽然戴着斗笠,却难掩一脸的英气,只见她眉黛春山,杏眼桃腮,肤如凝脂,手如柔荑,衬着那一身白衣,真如天仙下凡一般。智敏暗暗称赞道:“世间竟有如此英武的绝色女子!”
不过智敏有些犯难,毕竟师尊静乐师太是出家之人。真正的出家之人,有了法名,就和尘缘一刀两断了,还哪有什么亲人?当真是六亲不认的。她俗家的亲人到庵里来寻亲,师父是断不会相认的。智敏主意已定,不打算将此事通报给师父,想直接就打发冯咏怜和这位冷姑娘走人。
因此智敏双手合十,笑道:“这位冯施主,我们这里是尼姑庵,是出家人修行的地方,此乃清净之地,住的都是方外之人,不便收纳俗人。还请施主自便!”
冯咏怜恳求道:“这位小师父,可怜我不远数百里来投奔我的侄女,无论收留与否,总要让我见上她一面吧?自从她幼年出家,到现在至少也有三十多年了,我都没有再见过她,就算要赶我走,也让我见见她再走吧?”
智敏不想多事,哪里肯放她进去见师父,智敏回手就想关门。哪知道,智敏这一举动惹恼了那位身后负剑的冷姑娘。只见冷姑娘用左手轻轻一推,就把庵门抵住,关不上了。智敏大怒,她也是习武之人,如何肯吃这个瘪?智敏大怒之下,提起内力,用力去推庵门,可却如同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