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峰顶山清水秀,一处数十余丈高的瀑布飞泻而下,瀑布下面是座绿色的深潭,流水倾泻而下,水花翻腾。
安星绮等人站在潭边向下望去,潭水深不可测,冰凉的水气沁人心脾。初夏略显炎热的天气在这里已经转为清凉,安星绮忍不住弯下腰,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这里实在是难得的避暑胜地。
站在附近的吕上人却无心赏景,他不知道楚随心接下来会把他怎么样。吕上人胳膊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涂了药,可伤势不可能立刻就好,伤口传来的疼痛使他忍不住轻声呻吟了起来,他的痛苦嘻哈毫无意外招来了冷东海的白眼。
最可恶的是罪魁祸首楚随心还在一旁一脸无辜地问道:“大公子,你叫唤什么?你伤口疼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楚随心又道:“你看,这就叫报应!我听说你吕大公子以前最爱欺负人,现在被人欺负,感觉到不好受的滋味了吧?以后要是能活着回去,别忘了多积点德行点善。”
吕上人惶恐点头,因为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他的道理?今天算是风水轮流转。
吕上人记起,那年夏天,他还年幼。他爹定西伯吕公超带着他去自家在岳翠山的庄园避暑。那年,他只会坐马车,还不会骑马,也不会武功,当然也没学会夜宿青楼。
他爹吕公超骑在马背上,用镶金的马鞭指着一群正在田间劳作的百姓,一脸威严的给他讲过这样一句话:“儿子,你生在咱们家,这是你的福气,你可以尽情享受人上人的生活,却不必吃那么多的苦。你瞧瞧那些耕地打猎的贱民,他们生来就是为咱们爷们服务的。这就叫命,半点不由人!”
懵懵懂懂的年幼吕上人摇了摇头,见他爹皱眉后,只好又点了点头。吕公超放声大笑,用马鞭指着四周广阔的田地,“儿子,瞧见没,这些地都是咱们爷们的!等有一天,你长大成人了,你就知道,这些地都是你的,这些人也都是你的!从来只有咱们爷们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咱们爷们的!”
吕上人当年只知道人们称他爹为伯爷,至于伯爷到底是多大个官,他并不清楚,反正所到之处都是看到笑脸。他要欺负人,自有手下恶奴去办,有些时候他甚至不需要去说,手下那些惯于察颜观色的奴才就会替他把事情办好,办到他满意为止。
他从小养尊处优,从不会对那些被欺负人的感同身受。就像他爹说的那样,“谁让他们倒霉,生在穷人家?”所以在吕上人的眼里,那些劣等人因为贫穷,因为地位低贱,天经地义就该被高等人欺负。他爹不希望止步于伯爵,希望他将来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给他起名上人,人上之人。
吕上人的精神有些恍惚,今天他这个人上之人竟然也被人给欺负了。而且欺负他的人,比他还年轻。难道这个自称侯爷的年轻人比自己的阶层还高?吕上人苦笑起来,他从未想过,他也会有今天。
水潭边上的树丛中,一道紫色身影忽然电射而出,直扑吕上人。吕上人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是连山城来救他了。吕上人心头一喜,关键时刻还得高手才靠谱。
在连山城扑出来的一瞬间,另一道灰色身影则如同大鹤一样掠过长空,直扑楚随心,毫无疑问,这是希正来。两大高手联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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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就是想在这个时候能救出吕上人。两个人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
坐在潭边赏景的楚随心,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些,却忽然弹身而起,一个纵跃立在了吕上人面前,双手在身前划圆。楚随心的袍袖刹那间鼓荡起来,气机澎湃如潮,楚随心挨了希正来重重的一掌,却也一掌打飞了想要救走吕上人的连山城。
希正来清清楚楚看到,楚随心身旁泥土飞溅,他以极强内力打中楚随心的一掌,多半被楚随心用气机化解开去,向下传导,打入地面,震的泥沙四溅。那一掌的其余部分掌力,竟然被楚随心借用去,连同楚随心的部分内力在内,打中了连山城的胸口。
啪一声响亮,连山城被打得倒飞出去七八丈远,勉强落地后又倒滑出数步。连山城体内气血翻涌,差点吐血,他一脸惊骇的望向楚随心,如见鬼魅。
楚随心和两大高手互换了一招,见对方再没有贸然进攻的举动,楚随心的袍袖这才缓缓恢复原状,平复了下去。楚随心一脸平淡道:“怎么,二位高手这是瞧不起我,想从我手底下把人劫走?呵,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希正来脸色发白,这小子的武功着实邪门得很,表面上看起来,这人与废物无异,可是一旦动起手来,这小子就会表现出不逊于当世高手的实力。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可怕了,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能化解自己和连山城两个人联手的攻势?这小子的武功,委实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希正来左手按着右侧的短刀刀柄,右手按着左侧的短刀刀柄,随心准备出刀。他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出刀,而只是出掌。他过于低估这小子的实力了。
希正来沉声道:“姓侯的小子,你不要装神弄鬼!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强悍的武功?你莫不是修天道的哪个不出世老鬼,能够返老还童?却在此处拿我们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