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郡城西门外三十里,有一片茂密的黑松林,一向是人迹罕至。今天黑松林边上有些热闹,有五个人坐在林边休息。这五个人,正是刚刚逃离赫兰家的楚随心、冷东海、赫兰容勃、赫兰玉双和被擒的郡守钱太希。
钱太希垂头丧气,头上的乌纱帽翅断了一根,圆领官服上血迹斑斑,皂皮靴上全是泥,鞋跟也磨破了,脖子上还绑着一根破草绳。那根破草绳正是原来冷东海扎在腰上的那根。破草绳的另一端,自然牵在冷东海手里。
冷东海嬉皮笑脸道:“楚大哥,你说这多好啊,人家都养猫养狗当宠物,我冷大公子出门,竟然牵着位郡守大人当宠物,谁看见了不羡慕?整个龙越国,也就只有我冷大公子有这待遇了!”
楚随心举起水囊灌了口清水,笑眯眯道:“冷兄弟,你这可就不厚道了!人家钱大人好歹也是进士出身,朝廷的四品黄堂,你怎么能这样羞辱人家呢?还不快去搬把椅子来,先请郡守大人坐了,再去弄来些好酒好菜,款待郡守大人?不然郡守大人一怒,你怕是要人头落地了!”
冷东海手里拽了一下那根破草绳,笑的前仰后合,“我说郡守大人,你这副梨花带雨一样的表情让我很难办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冷东海走了你的旱道呢!对不对?楚大哥把你抓来当人质是对的,不然我们连临山城都出不来!”
钱太希敢怒不敢言,只能像个哈巴狗一样向楚随心磕头。他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磕头,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合心,让这位侯爷挑出毛病来,直接就给他咔嚓了。
楚随心瞧了瞧钱太希,心里觉得有些难办。要是直接宰了他呢,当初又答应放他回去,不可食言。可就这样放他回去,估计他的下场也好不了,毕竟自己在他手底下逃走了,而且吴青山和区狂徒也都因为这一场大战而死,天命堂和血影宗都会找他算账的。
楚随心的心底对钱太希还是有些歉意的,他觉得这人当初要是不站在楚家一系的话,还未必会给贬到这鸟都不愿意来拉屎的地方做郡守。楚随心觉得楚家也欠了这位钱大人一些东西,所以楚随心其实很想放了他,可又觉得就算放他回去,他也没有好下场,楚随心为此犹豫不决。
坐在林边一块大石上休息的赫兰容勃眼前发花,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赫兰容勃轻声道:“玉双啊,你搀着祖宗我往那边走几步,祖宗我的身体不适,必须得活动活动腿脚,才能好受一些。”赫兰玉双领命,上前搀起赫兰容勃。
楚随心一脸关切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赫兰容勃摆摆手,示意楚随心不必担心。赫兰玉双搀着赫兰容勃,沿着偏僻的山路往林子东边缓缓走了下去,爷俩个边走边说着什么。冷东海望着二人的背影笑道:“这一战,这老头损失最惨重,他怕是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给赫兰玉双?”
楚随心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悦道:“老弟,不要这样说,要是没有这位老人家,咱们俩能不能活着离开赫兰庄园还不好说呢!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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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咱们还是要往好处想想,对吧?”
冷东海嘿嘿笑了起来,手里又拽了一下那根烂草绳,“好,大哥说的对,咱们该好好折磨折磨这位钱大人才对!”钱太希吓的面如土色。
赫兰容勃边走边道:“孩子啊,这场大战,你祖宗我的天道之路就算是终结了,这两百年的道行毁于一旦。我本可以选择不死,可我要是不死,他楚随心便不会帮你。赫兰世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靠我这一个老糟头子是没有什么用了。赫兰家要想东山再起,非得靠着楚随心的帮忙才有希望!”
赫兰玉双心中有气,不满道:“祖宗,咱们赫兰家的人都有志气!就算你不喜欢我爹,可他也是一心想着恢复家族昔日的荣光。我知道,爹走的路不对,但是咱们家族也不必靠着这样一个没用的废物才能站起来嘛!这么一个连自保都费劲的人,他能成什么气候?”
赫兰容勃边走边低声道:“你这个傻孩子,你才吃了几碗米饭!你看人能有祖宗看人准吗?你祖宗我是修天道的,自然知道这小子身上的秘密,这小子是木灵之体,只是修习武功出了错,所以现在是个废物状态,一旦他练了合适的武功,将来就可一飞冲天!绝对是武林顶级高手的存在!”
赫兰玉双回过头瞧了一眼已经在百步开外的楚随心,半信半疑道:“老祖宗,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呀?孩儿怎么看不出来呢!”
楚兰容勃哈哈笑道:“你这孩子,祖宗骗你做什么?你听祖宗的,准没错!和这姓楚的搞好关系,最好你能嫁给他!有了这样一个侯爷做靠山,将来赫兰家才能有希望恢复昔日的荣光!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赫兰家也做不回土司之位?”
赫兰玉双茫然的摇了摇头。
赫兰容勃道:“因为朝中有人才好做官!咱们在朝廷中没有人,就没有任何人愿意为赫兰家说话!咱们在人家眼里就是边郡的一群蛮子,谁会把咱们当回事?前朝的时候,咱们赫兰家能做土司,那是因为在前朝建立之时,赫兰家为朝廷出过一份大力,那是朝廷给咱们赫兰家的奖赏!明白了吗?”
赫兰玉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