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的管中龄目光呆滞,他胸前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血。那支弩箭钉穿了他的后心,从前心透出钉在墙上。管中龄已经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了。
钱太希吓得两腿发抖,咕咚一声从凳子上翻了过去,他马上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跑向自己的五个亲兵,边跑边喊,声嘶力竭道:“快,快,快,保护本官!保护本官!”钱太希躲到几个亲兵身后。
几个亲兵如临大敌,望向放箭的人,却意外发现她是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穿着青色锦衣,手持一架精致的黑色小追命弩,弩上仍有弩箭,她对管中龄怒目而视。一向热爱年轻漂亮女人的钱太希却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有深深的恐惧。几个亲兵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杀气所震慑,一时竟无一人敢上前。
端着黑色短弩的年轻女人正是赫兰玉双。除了楚随心之外,谁也没有想到赫兰玉双会突然出现在这地牢里。刚才楚随心见赫兰玉双从黑暗中悄悄摸出来,手中的追命弩直指管中龄,还不停的给他使眼色打手势。楚随心会意,故意不停的和钱太希等人对话,激怒他们,以吸引管中龄等人的注意力。
像管中龄的高手,如果他的注意力不分散,这样的偷袭很难奏效。这一点,赫兰玉双比谁都清楚,这里以管中龄的武功为最高,只要不杀了管中龄,就算有十个楚随心,十个赫兰玉双也得死在这里。所以想救楚随心的话,必须先杀掉管中龄才行。
管中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那伤口流着鲜红的血,痛彻心扉。管中龄用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流出,他像狼一样发出撕心裂肺的嗥叫,“为什么?为什么是你?”管中龄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赫兰玉双缓缓走到管中龄的面前,望着管中龄的眼睛,冷冷道:“我阿爹一向待你不薄,可你竟然背叛阿爹,你该死!你欺骗阿爹,把朝廷钦犯楚随心关在赫兰家的地牢里,你该死!你竟然想伤害我的救命恩人,你该死!”
管中龄瞪着眼睛,嘴角也有血沫流了出来,管中龄已经提不起内力,只能艰难问道:“为什么会是你?你不是被关在侧院吗?我的天哪,我管中龄竟然会死在女人的手里!这个女人还是我教出来的徒弟!用的还是我打造的追命弩!”
赫兰玉双表情痛苦,轻声道:“师父!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叫你师父!追命弩是你教会我的,可我们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死在追命弩下。是不是很讽刺?我要告诉你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受着赫兰家的恩惠,却为了一个女人勾结那狗官,把赫兰家害得家破人亡,你不该死吗?”
管中龄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有心无力了,他的嘴唇翕动着,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试图抓住什么。他后悔,自己太掉以轻心了,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如此的狠辣,主动向他出手。管中龄感觉自己的身上越来越冷,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管中龄的尸体栽倒在地。
赫兰玉双心中五味杂陈,用手擦了擦落下的泪水,是这位师父教了她武功,却又是他害了她全家,真是造化弄人。赫兰玉双将一把大钥匙丢给楚随心。楚随心用钥匙自行打开镣铐的时候,赫兰玉双用追命弩指住了钱太希,赫兰玉双怒发冲冠,厉声喝道:“狗官!我赫兰家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带兵来抄家灭门?”
钱太希虽然躲在亲兵的身后,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颤抖,钱太希高叫一声,“赫兰姑娘,都是管中龄这个贱人挑拨啊!本官和令尊原也没有什么仇怨,不过是本官上任的时候,令尊让本官难堪而已!都是管中龄这个贱人,他说你爹广有家财,又养着许多美女,他说他愿意做内应,扳倒你爹,本官一时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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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兰玉双缓缓向钱太希靠近,追命弩直指钱太希,怒目而视道:“闭嘴!你这狗官!你以为把责任都推到管中龄身上,姑奶奶就会放过你吗?我一家老小数百口,都惨死在你们官府的屠刀之下,此仇不共戴天!今天姑奶奶要杀了你,剥皮剜心,祭奠我死去的家人!狗官,你拿命来吧!”
钱太希望着闪着寒芒的弩箭,亡魂皆冒,他只觉得浑身发软,双腿不停颤抖,他拼尽全力向后退,他还不想死。钱太希尖声高声道:“王如奇,李三山,快保护本官!只要本官不死,回去重重有赏!”
名叫王如奇的大个子亲兵这才如梦方醒,大喝一声,仗刀护住了钱太希,王如奇喝道:“弟兄们,快,保护大人!”五名亲兵各自抽刀,护住钱太希。却谁也不敢上前,人人都畏惧赫兰玉双手中的追命弩。
王如奇也不傻,当然不肯亲自向前,这小妞手里拿着追命弩,连管中龄这样的高手都给她杀了,自己现在上去也不过是送死。为今之计,是想办法全身而退,能把郡守大人安全护送出去才是第一要务。只要能护得郡守大人安全,那就是大功一件。立了功,自然可以升迁。
赫兰玉双怒喝道:“你们几个鸟人,不想死就赶快滚开!让姑奶奶我杀了这个狗官!”王如奇看着赫兰玉双手中的追命弩,心中却在盘算,这小弩虽然精致,但个头不大,应该也装不了几支弩箭。如果有两个同袍能替他和郡守大人挡下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