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去,是因为方才那阵图的力量上冲霄汉、下入厚土,大地之中还残留着极为霸道的力量震动,震得她脚底剧痛。好在城中有着太平教数十位超品合力布下的防御大阵,那力量正欲冲出大地之时,地面便亮起一层光芒,顿时将之压了下去。
故此,那传入大地之中的凶猛力量才会从地下一路奔袭向海岸以及海洋之中,令海中鱼儿与海兽死伤无数。
忽然,顾水香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惊呼道:“卧槽!这阵图威力这么猛,方才那图纸会不会没了!”
说着,顾水香抬脚便往烟尘弥漫的废墟之中走去。
那可是宝贝,方才我小师弟还说让我务必珍重……
一旁的酥桃儿抬了抬手,欲言又止。
玄黎看见了酥桃儿的神态,笑道:“方才那阵图,桃儿姐姐可是令有备份?”
酥桃儿浅笑道:“正是。”
“我家公子说顾教主善疑好问,我如何夸这阵图奇妙,她也断然不会相信,定会亲自动手,以身试法,所以公子事先吩咐我只亮出一份阵图。”
烟尘弥漫的废墟里,走到一半的顾水香停住了脚步,咬牙切齿地冲了出来,一瞬间来到酥桃儿面前,抬手就要捏酥桃儿的脖子。
好在酥桃儿如今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凡人,反应极快地后退,躲了过去,但稳住身形之时,仍是脸色难看无比。方才顾水香的速度太快了,且是随意催动修为,并没有使出全力,已然让她难以招架。
顾水香见没有得手,便也作罢,气急败坏道:“小兔崽子敢算计我,等你回来看我不打烂你的头。”
这时,焱姬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小手抱着玄黎的胳膊,小声提醒道:“教主姐姐,你可能打不过他。”
顾水香怒火腾腾地转身看着焱姬:“你再说一遍!”
说话间,顾水香已然来到焱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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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抬起胳膊就要打。焱姬连忙缩在玄黎身后,闭着眼睛大声说道:“啊啊啊,你好歹是太平教主,怎么这么幼稚!”
此时的顾水香眼眶里竟然满是粉色的光芒在晕染,她惊奇地看着焱姬,心中不断浮动着柔和的情绪,不断平复她的怒火,令她莫名地对这个求饶的炎蛇少女心生爱怜,不忍伤害。
“卧槽老子今儿个就不信这个邪了!”顾水香把心一横,强压着心中对焱姬莫名生出的爱怜之情,硬是把拳头砸了下去。
却发现,在拳头落下之时,却只是轻飘飘的一拳,一触及分。
此时她眼眶之中的粉色光芒已经极为浓烈,甚至遮住了黑宝石般的眸子。
顾水香缓缓后退一步,收起了对焱姬的恶意,眼眶之中的粉色光芒便顿时消散,心中那莫名升起的爱怜之情也不复存在。
她惊疑地上下打量着焱姬,最后撇着嘴说道:“恁奶奶哩脚,什么怪东西,真他良邪性。”
这时,城西忽然传来剧烈震动。
顾水香神色一凛,转眼看向西方的天空,只见深暮之中,有个人在逐渐青冥的天色里脚踩法阵,狼狈地飞入桑海城的空中,撞在了护城结界之上,而他的怀里,则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五六岁孩童。
见到来人,顾水香神色微变,那人是远在颍河之北的太平教高手。
虽然天人族攻占了颍河之北以及颍河南岸的半数天元国土,但并未滥杀,留下了当地没有逃难离乡的人族子民,太平教在其中的一些驻点也未曾受到驱逐。
这是因为太平教着实强大,汇聚了以前七洲人族帝国的所有强者,也因为天人族侵占中洲便是为了中洲丰饶的灵石矿脉,太平教高手虽多,也不可能与天人族大军为敌,并不能妨碍天人族开掘中洲的灵石矿脉。天人族也不会为了铲除颍河以北的太平教,而做无用之功,所以天人族与太平教之间虽有不睦,但还算相安无事。
但今日不同,颍河北岸的驻点似乎发生了大事,因为飞入桑海城的这个男子,是颍河北地驻点的主事之人。
顾水香面无表情地挥袖,打开了防御结界,那男子以传送大阵逃脱到此,周身的传送大阵所散发的光芒与阵纹还未彻底消散,他抱着怀里满身是血的孩童瞬间来到顾水香身前,而后扑通一声单膝跪,低头看着怀中的孩童,忍着恨意与怒火,颤着声音说道:“河北驻点被天人所屠,凡在驻点教众,无一幸免。”
他的声音没有被刻意截断,一时间,城中所有的超品以及离得近的真神,都听到了这句话。
整个桑海城虽然还是热闹无比,却又似乎静得可怕。
莫名的杀意和凛冽气息瞬息间铺展在整个桑海城里,而这可怕的杀意却只来自一个人。
焱姬怯怯地挪动脚步,躲在了玄黎的身后,目光里满是害怕。
她一直都觉得顾水香是一个和她自己一样,有些傻不愣登的女人,她从没见过这个叫作顾水香的女人展露过这么可怕的气息。
顾水香平静地上前一步,又平静地抬手扶起这位逃回太平教总坛的超品强者,而后目光落在了他怀中的孩童身上。
孩童的脸上全是血迹,已经看不到半点肌肤。
顾水香素手轻抬,擦去孩童脸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