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空,诚恳道:“请空姐姐教我!”
空瞥了眼少年,抬手指向玉盘之上那群本性良善的城中百姓:“你看,他们不敢看那些执掌权贵的人,也不敢看那些锦衣华服之人,却看着那些恶人。”
女子转眼向少年看来,问道:“你从他们眼里,看到了什么?”
“害怕!”无名目光从那些人面上扫过,说道。
“知道他们怕什么吗?”
空长老自问自答:“他们怕自己成为那些恶人,因为那些恶人,本就从他们之中而来。”
“他们不会去想,为什么不愿成为恶人。”
“因为人性本恶,亦本性存善,他们的善,劝诫着自己,不该去作恶。”
空负手而立,继续道:“人啊,本性之中善恶两存,却总希望自己是善的,人心中的良善来自于对于万事万物的珍爱怜悯,人心中的恶则是来自对于万事万物不应萌生的占有之欲。善恶皆在人性之中,只是各自沁蚀人心,人心善变,心中善恶便会此起彼消,起伏无常。”
“行善未必不作恶,作恶未必不行善。”
空指了指那群本性良善之人,说道:“他们都有自己珍爱的事物,心中的善大于恶,凡有恶行恶念,必有心中良善加以消磨,所行恶事酿不下多大的恶果,帝国律法至多对他们略施惩戒。”
无名狐疑地吐出两字:“所以?”
空转眼看来,淡淡说道:“弟弟既然入了我教,自当知道我教教义。”
无名抬眼,点点头,道:“除恶无遗。”
“教主将他们交与你处置,该由你来决定。”
空笑了笑,人畜无害、温婉可人。“十息之内,你若迟疑不决,我便替你做决定。”
少年低眉沉思,十息很快过去。
空抬起了手,风云骤起,森寒透骨。
忽然之间,盘子里那些罪行累累之人的生死,仿佛与自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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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少年只觉得这般感觉,前所未有的沉重。
我虽杀过人,那人也该死,但我只杀过那一个……
无名猛然握住空的手腕,说道:“等等!”
“姐姐将神识与我交共,我来看一看他们如何作恶的。”
空笑了笑,神识发散,顷刻间将盘中众生生平之事告诉了无名。
少年忽而皱眉,忽而展眉,良久,抬眼向空姐姐看来,说道:“所以他们罪行难恕,姐姐要杀他们?”
空微微凝眉,点了点头,投来询问目光。
此等罪行累累之人,不该死?
少年侃侃而谈:“按空姐姐方才所言,此城之内,豪强大族盘剥百姓,致使民不聊生,乱象四起,这些人生存无望,犯下恶行,后又更加肆无忌惮,以致罪恶深重。归根究底,是那些豪强大族鱼肉百姓所致。”
空好奇地看着无名,好奇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笑道:“你所言甚是,然后呢?”
“所以,应当大赦这些罪人,给他们重新为人的机会。”
空神色微动,诧异地看向无名,心中暗笑:“无知的孩子。”
女子探手,一个男人飞来,被她掐住脖子,连连告饶:“大人饶命大人逃命!”
能执掌自己生死的人,皆被城中百姓称为大人。
空提着那个男人的脖子,转眼向无名看来:“他叫李四,三十岁那年因为饥渴难耐,家中无粮,便杀了邻家一家四口,奸杀那一家的妇人,和她十一岁的女儿,后来又四处行凶作恶,杀人成习。”
空眯了眯眼:“你想放了这种人?”
空松开手,将那男人丢下,男人哀嚎着从空中摔在玉盘之上,化作血泥。
又一个男人飞来,空将他掐在手中提着,又冷声说道:“他叫王五,喜食肉,家贫如洗,夜里耐不住饥饿,杀了邻家人,后食人成瘾,周遭邻居屠戮一空。”
男人被空丢下,摔成肉泥。
又一个女人飞来,被空抓住头发吊在空中哀嚎。“她叫赵六,家中兄妹排第六,年幼之时,兄长与姐姐们常抢她的食物,某夜昏饿之时,她趁一家人熟睡,将他们尽数烧死,后来也是杀人成习。”
女子被抛下,凄厉尖啸中摔成一滩烂泥。
三滩血泥在百万恶人之中惊不起多大波澜,却仍有人知道,今日桑海城有变,有更厉害的大人杀了原来的大人。
“桑海城法外之地,四族分掌,天人、蛇人、张家,皆不会着手去管城中百姓的死活,这便是这些罪人愈发肆无忌惮之因。”
空看着无名,温婉一笑:“你为何想放了他们?若是影在,肯定要说一声‘让我杀个干净!’。”
“影若知道你想放了他们,也定会说一句‘你装什么圣母’。”
“圣母是啥?”少年不解。
“嗯……我也不知,影说,是一种大爱众生的人。”
“大爱众生?那不是很好的人吗?”
空看了眼无名,笑道:“所以啊,这句话便是用来嘲讽别人的,这都想不明白?”
女子上下打量俊秀的少年,道:“你似乎,有点不太聪明啊,弟弟。”
“杀人不易,杀百万人更难,你心生恻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