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浑身传来剧痛,双手攥紧了床褥,心中惊惧无比。
卢师兄神色冷峻,一把拉开床前的酥桃儿,蹲下身来盯着无名脸上疯狂攀升的黑色印痕,沉声道:“这是……徐师姐便是被此毒所害……”
无名剧痛难忍,却见眼角余光里,那个一袭纱衣的桃儿姐被一位师兄单臂捏着脖子提了起来。
那位师兄正要质问这个教坊司里的金笼雀,却听无名小师弟忍者剧痛说道:“师兄,此事定与她无关。”
哪怕被捏着脖子,酥桃儿仍始终将目光落在无名身上,眸子里的歉疚与担忧掺杂一起,化作莹莹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那位师兄冷厉的目光稍缓,慢慢将酥桃儿放下。
卢师兄双眼忽的散发青光,众师弟顿时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身体,继而扫过舍外,再向太学府四方散发而去。
那是卢师兄大象境修为的神识。
卢师兄的神识扫过山水之间的太学府,直达无极峰上。
紫霁先生寝殿之中,与大师姐手谈一夜了紫霁先生意犹未尽地正与大师姐说道:“莫走莫走,再来一局,这局定能胜你。”
大师姐无奈撇撇嘴,这位老师的毅力可谓惊为天人,屡败屡战,曾经与自己连下半个月,一局没赢。
忽地,紫霁先生与大师姐神色微动,感受到了卢师兄的神识,继而大惊。
神识之法,可顷刻间将心中所想一股脑说与人听。卢师兄便是借神识之法将无名的状况告知了紫霁先生与大师姐。
紫霁先生与大师姐顿时不约而同地飞出殿外,殿门随着狂风咣的一声紧闭。
眨眼之间,紫霁先生与大师姐已来到寝舍之中,大师姐来到无名面前,面色沉重。
两人到来之前,寝舍之中已有几个黑衣人肃然独立,见大师姐到来,几人躬身施礼:“参见教主。”
大师姐不见了往常笑颜,面色阴冷,转过身来,眸子里杀机四溢。
没想到派了八位半神暗中保护,还是出了事。
几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属下有负教主厚望,保护不力,愿以死谢罪。”
说罢,几人便毫不犹豫地抬手拍向自己脑门儿,手上凝聚着扭曲视线的力量。
几个黑衣人恰在手掌距脑门一根手指宽的时候,大师姐微微眯了眯眼。
一股浩瀚的法力牵扯着几个黑衣人的手掌,再难离近脑门分毫。
“来人修为高深,行踪隐秘。是我失算,与尔等无关。”
大师姐凝视着无名脸上的黑色印痕,再转眼看向地上的食盒,里面静静躺着几块糕点。
顾水香捏起一块糕点,随意端详了一番,而后竟凑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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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边,正欲送入嘴中。
“教主……”几个黑衣人目露担忧之色,齐齐上前。
“你不会死,放心。”大师姐将糕点丢入食盒,蹲下身来,笑着勾了下无名的鼻梁。
“我去寻徐师姐。”大师姐转身,笑容顿时全无,脸色阴冷。
先毒害我师姐,再毒害我师弟,此番事了,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必将你揪出来挫骨扬灰!
无名艰难抬眼看了下大师姐离去的背影而后低下头来,我真的不会死吗?
无名只觉浑身上下正被体内噬骨之毒抽走自己的力气。
紫霁先生点出一指,从无名眉间灌入一道清气,暂时压住剧毒,脸上黑色印痕减退。
酥桃儿默默收回目光,黯然朝外走去,脚步虚浮,双目无神。
“桃儿姐要去哪儿呀?”无名勉强露出笑容,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
酥桃儿顿住身形,缓缓侧过脸来,不敢看身后那险些死于自己手中的少年,侧着身笑了笑,说道:“啊,夜里没睡好,我去补个觉。”
无名虚弱地说道:“桃儿姐还说要好好侍奉我呢,可别一个人跑啦。”
酥桃儿眸子一震,猛然转身,望着这个面色苍白又心思玲珑的俊逸少年,愣了一瞬,终是笑了笑:“不跑,只要弟弟不撵我,这辈子都不跑。”
酥桃儿转过身去,缓缓离开,心中悲喜交加,好聪明的读书郎啊!
紫霁先生瞥了眼离去的酥桃儿,再看向无名,心道:“嘿,跟你老爹可真像,自个儿命悬一线,却又心系红颜。”
……
天女峰。
小院之中,花草繁蔟,穿园而过的潺潺溪流旁,徐夙锦身穿亵衣坐在石桌旁沏茶,宽松的衣衫随风摇摆,青葱玉指拨顺胸上乱发,嘴角微挑:“寻我何事。”
大师姐迈步走入园中,笑了笑:“师姐好雅兴。”
“那可不,闲得慌,总得找些事做。”徐夙锦笑了笑,拂袖之间,桌上多了副茶盏。
大师姐坐下,抬手就要掂起茶壶倒茶。
徐夙锦轻轻拍了下顾水香的素手:“急什么,刚冲完。”
太学府弟子第一人抬了抬眉眼,看出了顾水香眉宇间的忧虑之色,笑道:“对外而言,我是已死之人,太学府里没人跟你抢风头了,怎么还这般愁眉苦脸的,不像你啊,我的大教主。”
大师姐吐了口浊气,说道:“还记得前两日来你这里的少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