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房间里面的三人发出躁动的声响,老人沙哑细小的声音便停止了。
楚辰安在黑暗中站定,紧张得不再挪动。
这个老人居然认识他……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啊啊啊啊——”
李雅雅在黑暗中发出尖叫,让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
楚辰安听得身子又颤了下。
“怎么了?!灯怎么灭了?!”
张良手握手电筒,吓得连连跑出房间,对着老人照。
老人笑着,皱眉几乎要埋没他细小的眼睛,他露出黄牙,用枯黄的手挡了下眼睛。
老人的双手交叠放在拐杖上,与徐墨疏的目光对视。
只见徐墨疏正靠在门沿上,目光冷淡地幽幽看着他。
老人骤然淡下笑意,他的手握紧了拐杖,低眸慢慢悠悠地说,“嗨没事,我这灯用了快二十几年了,老跳闸……”
说罢,他就拄着拐杖经过楚辰安,走向旧色的墙壁,慢腾腾地把闸拉回去。
“滋啦——”
幽暗诡异的室内才恢复了稍许光亮。
徐墨疏未动,静静地看着周遭。
楚辰安吓得微愣,方才突然的黑寂让他喘不过气,他快步回到了张良他们三人的身边,眼尾泛着微红,气喘吁吁地。
徐墨疏只见他的水光润亮的粉红色唇口微张,吐露了些氤氲的雾气,可怜的眼角微红,仿佛下一刻就要冒出水光。
像是很害怕,还在可怜兮兮地微微打颤。
真可怜。
他很怕黑。
他的陈安也很怕黑。
徐墨疏想着。
或许是因为一切都太像了,像到完全排除了偶然性,这并不像是巧合,他总会习惯性地看见楚辰安时联想到他的陈安。
可是现实告诉他,他的陈安此刻还在冰窖里躺着。
冷漠地不愿意再看见他……
看着缩在人后微微打颤的楚辰安,徐墨疏的眸光越发的阴鸷,他冷冷地看着道袍老人,随手拿起桌边积灰的桃木剑,挥下砍在了身侧的木门上。
木屑一点一点地掉在地板上,生生将木门砍掉了一块角。
传来声音不大,却让道袍老人的脸色微变。
他拄着拐杖坐回了木制沙发上,脸色煞白,垂着眼睛不再出声。
徐墨疏把桃木剑甩回了桌上,晦暗的鹰眼泛起淡淡的笑意,环顾了一眼众人,目光停留在楚辰安的身上,“时间不多了,我们抓紧时间找吧。”
老人抬眸偷偷瞥了眼楚辰安,又骤然低下眉目,偶尔发出沙哑的咳嗽声。
他瘦得已经皮包骨,混浊的眼睛里总带着不善又瘆人的目光。
楚辰安吓得只敢躲在张良和李雅雅的身后。
张良抬手看了眼手中的手表,手表是某世界知名品牌的限定款。
楚辰安用余光瞄了一眼,觉得那表有些眼熟,但他没再多想,凑近了去看手表中的分针。
还剩10分钟就到五点了。
五点内找不到苏雨他们就都得死。
苏雨会在哪呢……
楚辰安皱眉。
他方才经过沙发附近时,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那味道和楼梯口的那滩深褐色液体很像,不过非常地淡,只有靠近才能闻到浅淡的一点。
他捂着嘴,回想着那滩深褐色的不明液体,恶心地逼出了两点眼泪。
张良走近几步,看着那古怪的道袍老人,小心谨慎地问道:“人不就是在这里吗?你藏在哪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那老人抬起混浊的眼睛,冷漠又诡异,“年轻人,这要你们自己找。”
他们又返回三间房间里寻找,甚至把木柜子里堆放的符纸都掀开找了一遍,依旧不见苏雨的半点影子。
张良抬起手表来看了一眼。
还剩五分钟。
生死就决定于这仅剩的五分钟了。
张良急得在原地打转,他烦躁地踢开地上层层叠叠的符纸,甩掉身后如狗皮膏药般的李雅雅。
李雅雅怕死怕得要命。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鼻涕眼泪混在了一起。
“闭嘴,贱人,别哭了!”
张良骂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大步走向了客厅,走进客厅右侧后方的厕所。
厕所的门是大敞着的,他们之前就找过一次。
楚辰安跟在其后,小心翼翼地又经过了木制沙发旁。
他便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恶臭味。
楚辰安停下脚步,在木制沙发旁的道口处停下,偷偷瞥向那佝偻老人。
那老人也缓慢地侧过头来,用阴冷可怕的目光与楚辰安对视,微微弯起了嘴角,密布的皱纹也牵动起来……
楚辰安吓得微怔住,收回目光,不在敢去看不远处佝偻老人可怕的眼神。
在他害怕得微微颤抖时,徐墨疏大步走到了他的身后。
楚辰安回眸瞥了眼徐墨疏。
又见对面的佝偻老人骤然收回了目光,垂着眸子。
这老人看起来很怕徐墨疏。
他快步来到张良身后,瞄了眼张良举在手上的表。
还剩四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