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武提出一个要求,他希望费劲回避。
费劲闻言,气得差点跳起来。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周文武骂道:“狗日的周文武,你让老子回避,是怕老子听到你胡说八道吗?依老子脾气,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隔着铁栅栏,周文武一点也没表现出惊慌的神色。
费劲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为了你这点破事,老子连夜奔波几百里过来。你可以不信任老子,但你不能怀疑老子的人格。我回避?好啊,我就回避。”
聂波和许一山都没去阻止费劲发脾气。能将费劲一道请来少阳市,不仅仅是为了会见周文武方便,更重要的是,许一山相信费劲。
费劲发了一顿脾气后,还真走了。
周文武见费劲离开了,才小心翼翼道:“费局发脾气我能理解。我不怪他。他这个人,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在魏力面前,就像一条哈巴狗儿一样只会摇尾巴。”
许一山呵斥住他道:“周文武,有事说事,不许搞人身攻击。”
周文武低低地嗯了一声,一双眼睛看了看聂波,又看了看许一山,嘴角浮起一丝怪异的微笑。
“两位干部,我检举揭发的这个人,你们能拿得住吗?”他充满怀疑地问道。
聂波开口道:“周文武,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不,你们拿不住,我就没必要检举了。”
“只要你检举的事,查证落实属实,就不存在拿不住的事。”聂波鼓励他道:“周文武,你大胆说,只要是事实,就是天王老子,我们也会将他拖下马来。”
“是吗?”周文武打了一个哈欠道:“干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哦。”
他突然将眼光看在许一山身上,试探着问:“你们两个,谁官大?”
聂波瞪他一眼道:“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周文武嘿嘿地笑,道:“我当然要关心啊。我要对官大的说。”
周文武狡猾至极,一直在打着太极拳,就是不说出来他要检举谁,检举什么事。
许一山心里明白,周文武心里还在抱着一丝希望。
他们是老对手了,彼此知根知底。
许一山缓缓道:“周文武,你不要思想顾虑太重。聂书记和我,你都可以放心。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家人都很好,你就放心吧。”
这是最后的杀手锏。许一山这时候才将杀手锏拿出来,是因为他觉得火候到了。
一个人在外面不管有多么的穷凶极恶,在家里却是另外一副面孔。多少在别人眼里是十恶不赦的人,却是家里的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周文武的弱点,就在他的家人身上。
交过锋的许一山将周文武的心思拿捏得丝毫不差。上次为地库密码,许一山与他见过一次面。那时候他就知道,能让周文武屈服的,只有利用他的家人。
果然,周文武眼里泛出一丝光芒出来,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不敢确定许一山是不是在故意忽悠他,骗他。
许一山乘势说道:“你希望让家人出国的事,我会想办法替你完成心愿。但前提是,他们与你的事没有任何瓜葛。”
“绝对没有。”周文武急忙说道:“许干部,我敢对天发誓。我周文武所作所为,与家人毫无关系。说句不怕你不相信的话,我家里人一直都以为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好人。”
“这事我们会查清的。”许一山笑了笑道:“只要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就有自由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而且,我会帮他们。”周文武不吱声了,他垂下去头,半天没有抬起来。
许一山也没去惊扰他。此刻的周文武,心里弥漫了对家人的浓浓思念。或许,他还在向往着自由。
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周文武抬头来,眼睛里居然含着泪花。
“我检举中部省人大副主任龚辉。”
这句话一出,许一山和聂波不由都震动了一下。
尽管许一山心里早有预感,但听到这个名字从周文武嘴里吐出来,他还是感到了震惊。
“龚辉是魏力的保护伞。”周文武咬着牙说道:“他这个人贪得无厌,从我这里就拿去了一个多亿的钱。”
“周文武,你不可乱说话。”许一山提醒他道:“你知道,诽谤构陷他人,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周文武苦笑道:“我还不知道要承担责任吗?这点屁责任,比起我的事来,算什么事啊?许干部,我保证,我不是在诽谤构陷他。”
聂波道:“周文武,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周文武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你不就是在信口开河?”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谈话到此,已经没法进行下去了。周文武表现出了一股抵触的情绪。
许一山与聂波对视一眼,两人对周文武道:“周文武,你回去好好再想想。有新情况,可以及时通过看守所反馈给我们。”
周文武爆出来龚辉的名字,确实让许一山和聂波很为难。
一个星期之前,龚辉已经由原来的副主任,升为省人大主任了。
他的地位已经不是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