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傍暮。
耳朵里猛然听到一阵阵呼喊声从山底下传来。他赶紧翻身而起,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老董已经给他打了二十几个未接电话。
他顾不得回味梦中的景象,起身便往石屋外走。
大尾松鼠等在门口,看见许一山出来,居然双手作揖,似乎在恭送他离开。
许一山心里一动,蹲下去身子,轻抚鼠头,柔声道:“鼠兄,我爹若是回来,你是告诉他一声么?你就告诉他,他儿媳妇得了重病,生不如死,等着他来救呢。”
说着说着,心里不禁一阵涌起悲伤。想起寻父未果,家里晓琪又没有意识,不觉湿了眼眶。
出门下山,他一路健步如飞。果真在半山腰上看见老董领着一群人一路呼喊着而来。
老董一眼看到他,喜不自胜一溜小跑过来,双手挽着许一山的手,前后左右端详了好一会,长舒口气道:“谢天谢地,你完整无缺。老许啊,你若有半点闪失,我会被人生吞活剥呀。”
许一山笑道:“谁生吞活剥你?”
老董压低声道:“还能有谁?周书记怪我没陪你上山来,发了大脾气。说如果你出了意外,第一个垫背的就是我。你看,我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找你,你呀,害死了我。”
老董把许一山独自上了无修山的事汇报给周琴听后,周琴第一反应就是问他为什么没跟着一起上山去?
老董解释说,无修水库管理处的船坏的坏了,卖的卖了,那么宽的水面,没有一条船,他过不去。
周琴又问他,许一山是怎么过去的?
老董便将找了汽车内胎,充满了气当作渡水的船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周书记你放心。老许这人有特异功能。在水里是绝对不会出事的。我听原来洪山镇的人说,当年洪山发大水,大堤出现管涌,就是老许下到水里堵住的。”
许一山水性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绝对不能出任何事。
毕竟他现在不是普通人,省里干部在茅山出了事,作为书记的她,必然会要承担过错。
有老董的反复保证,周琴倒没怎么责怪他。
直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还不见许一山半个影子。周琴和老董都急了起来。
于是,就出现了老董命人将大坝工地的一些木材找来,临时扎了一个筏子,挑选了几个胆大心细的人,渡水过来找他。
老董似乎还心有余悸,他看一眼许一山,叹道:“老许,你现在做事还是不讲究啊。你都是省里的大领导了,怎么还像过去一样,单枪匹马活动啊。说实话,要是过去,你许一山干什么都没人会去关注。那时候你的命不值钱呀。现在不同了,你命贵。你出事不要紧,我们这些人都会被你连累。”
许一山笑骂了一句,“屁话。”
下到山脚下,木排等在岸边。几个人过来想要搀扶他上去。被许一山摆摆手婉拒了。
只见他纵身一跃,人便落在木筏上。
大家七手八脚将木筏划到对岸。周琴已经等在了岸边。
听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许一山,不少人围了上来,争先恐后与他说话。
“许书记,你调去省里工作了,以后还会管我们茅山吗?”
“领导,你有空多回来看看啊。”
也有人喊道:“大领导,我有冤,你能帮我伸冤吗?”
许一山被人围在人群中间,热情的问候此起彼伏。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许一山在茅山的事,早就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洪山敲锣救人,炸桥保镇。只身独自去燕京筹钱修桥。开发云雾山旅游度假区,打造白沙镇油茶基地,引进外资在茅山投资建厂。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而且这些事都有不少人亲自参与过,感同身受。
为民奔走呼号,将人社局长封由检拉下马,大快人心。
在茅山百姓的心里,他许一山如今就是一个神一般存在的好人。几乎到了万民景仰的境界。
许一山只所以得到群众爱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都熟知他是一个农家子弟,凭着个人能力办下来了这么多别人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以至于有人在议论许一山或许是靠着陈晓琪一家才有今天的成就时,往往会被人取笑。“你这人就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人家陈晓琪是最美县花,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许一山。”
群众围着许一山说长道短,反将书记周琴冷落在了一边。
她没阻拦群众与许一山说话,而是远远地站着,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笑容。
老董挤进人群,挥舞着双数吼道:“大家都散了吧,许书记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啊。”
老百姓果真就让开了一条路。
许一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激动。他也没想到自己在老百姓心目当中会有这么好的形象。
他朗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谢谢你们看得起我。今后大家若是真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我现在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们。你们随时都可以打的。”
老董连忙拦住他道:“老许,别冲动。电话号码前往泄露不得。”
许一山似笑非笑地说道:“老董,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