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斌对衡岳的感情,不仅仅局限在他在这里读过四年书。而是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他永生不能忘记的初恋青春回忆。
他阔别衡岳二十多年,依旧对衡岳地名如数家珍。
他甚至都不需要许一山带路,反而主动领着许一山穿街过巷。一路上,他几乎没停下过嘴,一直在给许一山讲述着他当年流连在这些街巷里美好往事。
他突然之间就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一样,也看不出他是一个腰缠亿万家财的大企业家。他就像一个沉浸在往事回忆当中的一个中年男人,目光变得温柔了许多。
“哪里,曾经有一个米粉摊。”徐斌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小店说道,“我觉得,那是全衡岳市最美味的米粉。可惜现在变成了服装店。”
许一山循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一个小小的门面,门是玻璃的,里面还亮着灯光。
许一山试探着问:“要不要过去看看?”
徐斌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许一山推开门,便听到门铃清脆地响了一下,随即有个脆脆的女声,“欢迎光临。”
屋里,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抬起头,看着进门来的许一山,提醒他道:“先生,我们这里是女装店。”
女人面目姣好,波浪式的头发衬托得她风情无限。她笑意盈盈,好奇地打量着闯进她店子里的两个男人。
“我们只卖女装。”她再次解释,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笑容,“这条街只有两家卖男装。”
“我们随便看看。”许一山说,抱歉解释,“大姐,我这位朋友从外地来。他说,这里原来是一家米粉店。”
“是吗?”女人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妈说,我们家过去就是开米粉店的。我接手过来后,把米粉店改成了服装店。米粉店太累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站在许一山身后的徐斌突然问:“你妈妈姓什么?”
女人似乎有些诧异,徐斌这样问,显然有些唐突。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妈姓安。我们这条街都叫她安阿姨。”她微微笑了,凝视着徐斌问道:“这位大叔,你认识我妈妈吗?”
徐斌没有说认识,也没有说不认识。
他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许一山连忙跟了出去。他从进屋一开始,一眼看到店里的女人,便觉得有些异样。这店里的女人在五官上与徐斌居然有着神似的地方。
徐斌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许一山能感觉出来,他的内心显然很激动。
因为,他看见徐斌出门的一刹那,眼角似乎湿润了。
徐斌出门后没再说话,埋着头往前疾走。
许一山紧随其后,他没主动说话。他敏感地感觉到,徐斌与这家店一定有着一个伤心的故事。
徐斌叫他陪着看夜景是假,他想故地重游才是真。许一山心里这个念头一升起来,便有些激动。他们到底会有什么故事?
徐斌似乎没有了再看夜景的兴趣了,他直接回了酒店。
许一山在送了徐斌回了酒店后,掉转身就往服装一条街来了。
看店的女人正准备打烊。她已经关了店里的灯,正在锁门。
许一山紧走几步,赶过去喊了一声,“大姐。”
女人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又来了?”许一山连忙解释道:“大姐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想找你了解一点事。”
女人笑了,埋怨道:“有坏人会自己说自己是坏人吗?你额头上又没写着好人两个字。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大姐的叫,我很老吗?”
许一山尴尬笑道:“不是,我......”
“你也不用解释了。我叫徐静雅,你叫什么?”
“我叫许一山。”许一山赶紧报上家门,陪着笑脸说道:“静雅同志,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吗?”
“不可以。”徐静雅当机立断拒绝了他的邀请,嘀咕道:“谁知道你好人坏人啊,你以为自己报了个名字,我就相信你了呀。”
许一山讪讪笑道:“确实有点唐突了。不过,我真没其他心思的。你记得刚才与我一道来你店里的人吗?他是我们市里从燕京请来的客人。他原来在我们衡岳市读大学,凭着记忆找到了你家这个店。他说,这里的米粉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所以,我想满足他的心愿。”
徐静雅愣了一下,为难道:“对不起,你这个要求我没法做到。我们家不做米粉店快十年了。”
许一山继续解释道:“这位客人是来我们衡岳市考察投资的。如果项目谈成了,将对我们衡岳市有一个非常大的改变。”
徐静雅将许一山看了好几眼,狐疑地问:“你是干部?”
许一山道:“不算什么干部。我就一个办事的。”
“你一个办事的那么热心啊?”徐静雅笑了起来,“你就不要隐瞒你是什么人了。你不说实话,我不想与你说话。”
她转身便要走,许一山一急,不顾一切去堵了她的路。
徐静雅秀眉一跳,咬着牙问道:“你想干嘛?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声,你就没法走出这条街。”
许一山陪着笑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