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
小院炊烟袅袅,少女正挽着纤细的胳膊,在后厨洗菜切菜,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啊——”
一阵孩童的尖叫划破夜幕,温沁敏锐地停下手中菜刀,跑了出来:“阿尘——阿尘——”
她在后院找了一圈,包括厢房过道,桌子床底都翻遍了,就是没有阿尘的身影。
一定是李芳,她敢对孩子下手,活腻了。
温沁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意。
她很快循着方才发声的方向搜罗,这时一个身影闪过去,一跛一跛的,看着就像李芳。温沁立即追上去,那人影在柴房附近消失,对这个地儿她再熟悉不过了,原身就经常被她关里面。
“阿尘?你在不在里面?”门敞开着,并没有锁。
“阿尘怎么了?”木渊的声音传出来。
温沁诧异,“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人给我带口信来这里汇合?”
不好!
温沁猛然反应过来,可已经来不及,一直躲在暗处窥视已久的李芳拉动了绳索。一根粗壮的木棍从后来撞上来,砰一下撞在温沁后背上。
哗啦——
柴房的大门被合上,李芳迅速掏出准备好的大铁锁,将门锁得死死。然后拍拍手,啐道:“小贱蹄子,跟我斗,你还嫩着咧!”
柴房里,温沁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往前一扑,眼看要摔下的刹那,被眼疾手快的木渊接住。
李芳透过门缝看得真真切切,以她的惊艳,这丑猎户一看就没碰过女人,旱了不知多久。哼,等着吧!
“你没事吧?”木渊将她扶起,面带关切。
“这个李芳……”温沁忍着后背的剧痛,推开木渊,自己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这个柴房本就不大,一半乱七八糟堆着柴禾,只有一个小铁床,在接近房梁的位置。从外面锁上后,很难脱困。
温沁自己给自己喂了一粒活血化瘀的药丸,闭目养神,渐渐地药效发挥作用,身上的痛感略有缓解。
睁开眼,木渊就坐在对面,冷冷地注视着她。
“我刚检查了下,外面的锁是顽铁炼制,很难打开。”
温沁问他有没有什么出去的办法?木渊摇头,暂时没有。
如果他没有中毒还有可能,如今他身上的功力不足五成,强行运功破锁,只怕会遭到强烈反噬。
温沁看他神色迟疑,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保守秘密的权利。
要说李芳,这次也是吸取了前几次的经验,她怕锁人不够,还专门在柴房内备了些酒水。
木渊端起酒杯闻了一下,劣质的酒气冲上鼻子,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异香。闻后神志为之一荡——
“别碰!”温沁走过来,抬脚踢翻小桌子上的酒水,将其摔了个稀碎。
木渊皱了下眉头,明白那里头装的什么东西,低声骂了句:“下三滥。”
哼。
温沁冷笑,好一个李芳,倘若阿尘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亲手送你下地狱。
随着时间流逝,木渊还好,温沁却有些不舒服。但她是个倔强的人,不肯轻易示弱,只是默默抱着肚子。
时间一久,木渊也发现不对劲,温沁怎么约缩越紧,面色也有些发白。
“你不舒服?”
“没什么。”
“再忍忍,子鹰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们——”
“嗯嗯。”
温沁咬着嘴唇点头,这具身体之前受过太多虐待,本就羸弱。
莫名一阵暖意覆上来,温沁睁开眼,是木渊。他正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围在自己身上,而他只穿一件玄色薄衣。
咕咕——
原本有些暧昧的氛围被打断,温沁尴尬地笑了笑,“还没吃晚膳,你呢?”
“我不饿。”
说完,咕咕咕,木渊的肚子也叫了。
“……”木渊的神情瞬间石化。
“哈哈哈——哈哈——”反倒把温沁给逗笑了。这下好了,同病相怜,谁也不用笑话谁。
木渊注视着少女肆意的笑容,忽然道:“你应该多笑。”
温沁楞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脸,好像自己的确有很久没有笑过了。不管是她的一生还是原主,都充满着坎坷……
她忘了,其实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最明媚的年纪。
“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月光从铁窗上温柔泄下,一如木渊的声音,充满磁性,关切。
温沁感觉自己在做梦,乱葬岗里那个霸道而冷情的男子,真的是他么?
“没什么。”她是温沁,她不需要倾诉,也绝不会对一个不知底细的男子透露自己心灵。
而在木渊看来,心中的怜惜却加重了两分,到底要经历过多少背叛,才能将人淬炼得这般坚不可摧?
“我也是很早就没有了父母。”木渊抬眸,轻轻道。
“你……”温沁侧过头,望着他。
“没什么,这些年都习惯了。”木渊的脑海里闪过那些熟悉又伤痛的画面,这时,他突然眉头一皱,身体也不由自主紧绷起来。
修长有力的手指掐着一把干枯稻草,骨节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