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晚餐结束时,它们会完全变成另一种颜色,他的姿势有些慵懒,他坐在那里,一肘在桌布上,他的注意力已经漂流,头微微倾斜,好像听一个遥远的声音,而他的优雅的手指跟踪着下巴,好像被自己逗乐了。
她知道之前又打破了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目光从房间的角落转回到她身上。
“为什么我一定要有一个?”
“所有的东西都有名字,”她说。
“名字有目的、名字有力量。”
她把酒杯向他的方向倾斜。
“你知道的,否则你就不会偷我的了。”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像狼一样,觉得很有趣。
“如果这是真的,”他说,“名字有权力,那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交给你?”
“因为我必须当着你的面,在我的脑海里称呼你,现在我只有诅咒。”
暗夜之神似乎并不在乎。
“你爱叫我什么就叫什么,没有关系,你日记里的陌生人叫什么?你模仿的那个人吗?”
“你把自己塑造成嘲笑我的样子,我宁愿你换一种样子。”
“你在每个手势中都能看到暴力,”他若有所思地说,把拇指放在杯子上。
“我使自己适合你。让你放心。”她怒不可遏,“你毁了我仅有的一件东西。”
“多么悲哀啊,你只有梦想。”她抑制住了想把水晶扔向他的冲动,知道这没有用,她看着墙边的仆人,把杯子递给他斟满,但是仆人没有动——他们都没有动,他们受他的意志约束,而不是她。
于是她站起来,自己把瓶子拿了起来。
“那个陌生人叫什么名字?”
她回到座位上,斟满酒杯,注视着从中心升起的上千个闪亮的气泡。
“他没有名字,”她说,这当然是一个谎言,暗夜之神看着她,好像他知道这一点。
事实是,这些年她试过十几个名字——米歇尔、吉恩、尼古拉斯、亨利、文森特——但没有一个合适。
有一天晚上,当她蜷缩在床上,裹在他身旁的影像里,长长的手指在她的头发里拖来拖去的时候,她的舌头被咬倒了,这个名字从她的唇边掠过,像呼吸一样简单,像空气一样自然,卢克。
在她的脑海里,它代表着路西法,但现在,面对着这个影子,这个字谜,这个讽刺就像一杯过热的饮料,在她心中燃烧的灰烬,卢克,路西法。
这些话像微风一样在她心中回响,我是魔鬼还是暗夜女王?
她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但这个名字已经毁了,让他去吧。
“卢克,”她低语。
暗夜之神笑了,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忍的快乐的模仿,举起酒杯,好像要祝酒。
“那么就是卢克了。”艾迪又喝干了她的杯子,紧紧抓住它带来的头昏眼花,当然,这种效果不会持续太久,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感官在与每一个空杯子抗争,但她继续前进,决心打败它们,至少在一段时间内。
“我恨你,”她说。
“哦,艾德琳,”他说,放下杯子,“没有我,你会在哪里?”
当他说话时,他把水晶杯玩弄在他的手指之间,仔细观察它雕琢打磨的表面处理,她看到另一个自己的,不是艾德琳没有跑到太阳下山的树林里和收集的婚礼礼物,没有召唤暗夜之神放她自由。
在镜子里,她看到了自己——她以前的自己,她可能曾经是的那个自己,罗杰的孩子在她身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躺在她的臀部,她那熟悉的脸因疲劳而变得灰黄。
艾迪看到自己在他身边的床上,他们身体之间的空隙冰凉,看到自己弯着腰在壁炉前,就像她母亲总是那样,同样的皱眉头,手指疼得太厉害也一样,缝不完衣服上的眼泪,太疼了,拿不动她的旧铅笔,她看见自己在生命的藤蔓上枯萎,走在维隆每个人都熟悉的短促的步伐,走在从摇篮到坟墓的狭窄道路——那座等待着的小教堂,寂静而灰暗,像一块墓碑。
艾迪看到了,她很感激他没有问她是否愿意回去,用这个换那个,因为所有的悲伤和疯狂,失去,饥饿和痛苦,她仍然畏缩在镜子里的形象。
吃完饭,屋子里的仆人们站在阴影里,等待主人的下一个指令。尽管他们低着头,面无表情,但她还是忍不住把他们当成了人质。
“我希望你能把他们赶走。
“你的愿望落空了,”他说。
艾迪盯着他的眼睛,拥有实力更容易,现在他有一个名字,把他作为一个男人,和男人可以挑战,过了一会儿,暗叹了口气,转到最近的仆人,并告诉他们自己开瓶,让他们走开。
现在他们单独在一起了,房间似乎比以前小了。
“那儿,”卢克说,“侯爵和他的妻子回到家里,发现他们的仆人喝醉了,他们将为此付出代价,但我不知道,卧室里丢失的巧克力该怪谁呢?”
“还是那件蓝色的丝绸长袍?你以为你偷东西没人会难过吗?”
艾迪紧张起来,热升到她的脸颊上。
“你让我别无选择。”
“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了,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