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给秦宝林把脉时,秦宝林明明是喜脉,怎么这次脉象滞涩?
张太医不信,又仔细把了一回,还是同样的结果。他多年的行医经验,还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秦宝林并未见红,不可能会是小产,难道是,秦宝林根本就没怀孕?
张太医不由看了眼里面。
“张太医,哀家的孙儿怎么样了?要是哀家的孙儿有个好歹,哀家拿你是问!”太后催道,她的孙儿,绝不能出事。
皇上那儿冷冷扫过来。
张太医骑虎难下。
皇上太后都逼着他保住孩子,为人医者又不容许他欺骗患者,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时,皇上开口说道:“朕就知道秦宝林只是动了胎气,张太医,是也不是?”
分明,是在逼他这么说,难道,这其中的隐情皇上是知道的?
张太医起身行礼道:“回皇上,太后,秦宝林的确是动了胎气。”
太后急道:“那哀家的孙儿怎么样?”
张太医看了皇上一眼,回道:“臣开服安胎的方子,秦宝林吃下,养几日便好了。”
太后安下心来,孩子没事就好。
太后责怪道:“秦宝林,你腹中的胎儿非同小可,容不得半点闪失,以后可莫再胡闹了。”
皇上没忘了自己的目的,趁机逼着太后:“母后,解药呢?”
太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唤裘千岁过来:“裘公公,去哀家的锦盒里把解药拿出来。”
裘千岁愣了愣,随即去了。
片刻之后,裘千岁拿着一只白色的瓷瓶出来,皇上等不及地抢了过去,宸儿有救了。
“母后,秦宝林就由您照看了。”
迫不及待地去了。
太后叹了口气,皇上还是那么在意宸妃。
张太医随即也告退。
太后的注意力到了兰若身上。
兰若此时已无半分病态,半晌,太后说道:“裘公公,送秦宝林回去。”
这是她的寝殿,秦宝林只是个低微的宝林,即便她身怀有孕,也不能住在自己的寝殿。
兰若也不宜躲在床幔后,表现出虚弱,下地,虚虚行礼,“嫔妾告退!”
太后又补充道:“裘公公,秦宝林动了胎气,不宜久行,就用哀家的凤辇送她吧!”
裘千岁惊了惊,太后的凤辇那是何等珍贵,太后从未给任何人坐过,竟便宜了秦宝林?
“是!”裘千岁眼角划过一丝阴鸷。
寿康宫到长春宫也不算远,太后能用凤辇送她,兰若也觉得意外。
太后这是恩典,兰若福了福身道:“谢太后恩典!”
太后的凤辇底座很高,需要沿着梯子上去,兰若身子“虚弱”,所以是裘千岁扶着上去的。
裘千岁明显不善:“秦宝林,您可真有福气啊!”
裘千岁打从她救了珊瑚便对她怀恨在心,兰若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他是不巴望她坐凤辇的。
兰若还就要坐给他看。
兰若缓缓坐下后,理了理衣袍,从这个位置看,还真有种睥视众生的感觉。
兰若嘴角噙笑:“裘公公说得不错,兰若的确福气不浅!”
裘千岁眼角闪过一丝愤毒。
以为太后真是看重你吗?太后看重的,不过是你肚子里的那块肉!
裘千岁一声“起轿”,拖过长长的尾音。
凤辇四周的幔纱都绣了凤凰,底座也镶了金子,贵气逼人。
兰若被凤凰围在中间,一路上看见凤辇的,都恭敬行礼,并不敢抬头看她。
当宫人们无意看到里面坐的不是太后而是她时,眼里有惊愕、嫉妒。
一个小小宝林,竟能坐太后的凤辇,秦宝林怎就这么好命,怀了皇上的骨肉。
她们心里想的,却不敢表现出来,对她只有恭敬。
兰若眸底沉静,原来这就是睥视众生,高高在上的感觉,别人心里恨你、妒你,却不得不敬你,不敢欺辱你。
兰若不由握紧拳头,他日,她一定会让众人臣服。
长春宫到了,小太监搭上梯子,兰若还一副不想下来的表情。
裘千岁扬着嗓子道:“秦宝林,长春宫到了,您该下轿了。
不过是凭着腹中的孩子,太后对你格外恩赏,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兰若缓缓起身,慢慢一步步下来,在这过程中,她是居高临下的。
裘千岁极为不舒服,除了太后,谁也没用这种姿态俯视过他。
末覃早已迎了出来,见状微惊,随即,她上前搀住兰若。
兰若不卑不亢道:“有劳裘公公这一程了。末覃。”
“是。”末覃从袖中掏出几两银子打赏。
兰若要让裘千岁明白,他再如何得宠也不过是个奴才,她再怎么卑微也是主子。
那白花花的银子深深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