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家族之中都有人渣。
从小没有教育好,加上显赫的背影,不把人命当回事,是很常见的。
莫说谢氏,就算王氏,也未尝没有这样的人。
细数起来,能做到不仗势欺人的世家,根本就没有!
柳白认死了这一点。
他要做的,就是将全城百姓的怒火勾动起来!
谢氏传承千年,没有足够的理由,是不能动他们的。
若是他们没有造反,就连李二都不能出手。
这也是为何,柳白并不想带李二来得原因。
他来了,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同样,包括柳白本人在内,任何一个在朝中有根底的人,都不能对谢氏动手。
就如当初的五姓七望。
想杀他们,实在是太容易了。
百骑司、锦衣卫,随便出动一个小队,都足够将他们灭门。
可是,这样就破坏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暗杀的办法,是贵族之中的大忌!
一旦开了这个头,便会成为所有贵族的敌人!
所以,柳白才会用股票的办法,将五姓七望引入自己擅长的领域。
最后,活生生逼得他们造反!
这才有理由,将他们赶尽杀绝!
既然不能用官场上的办法,那么对付谢氏,就从底层入手。
其实都是老办法。
崔氏不就是被百姓们搞垮的吗?
还是那句话,人渣到处都是,就看怎么用了...
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让百姓们认为,谢氏是菜板子上的鱼肉。
只有刀在手,百姓才会跟着走!
越来越多的苦主涌来,倒豆子一般的,把谢景园在越州城中作的恶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越州城内的百姓,哪怕住的再远,也听到了刺史府门前的喧哗。
任何一个时代,都不欠缺阶级矛盾。
谢氏的好名声,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原来谢氏竟然造了这么多孽!
世家之中,哪有一个好东西?
我家邻居的闺女丢了,莫非也是谢景园掳走的?
...
谢冲脸色铁青。
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不该来!
他不出现,谢氏永远都有一根定海神针。
柳白可以裹挟满城百姓的怒火,将谢允生吞活剥。
可谢氏,依旧是谢氏!
可惜的是,他来了。
而且,还和柳白当街对峙!
那么,百姓的怒火,势必也会将他卷进去。
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柳白戏谑的看了谢冲一眼,挥了挥手。
沈威将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囚服的谢允,拽了出来。
他的打扮很奇特。
囚服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鼻青脸肿,模样极其凄惨。
嘴里貌似被塞了东西,呜噜呜噜的说不出话来。
脖子上挂着个木牌,上边写着罪恶滔天。
一群青衣胥吏,从刺史府中冲出来,人手一块木板。
一转眼的工夫,就在刺史府门前的台阶上,搭起了一个台子。
柳白看了薛荣一眼。
薛荣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攥了攥拳头。
谢氏对你们做了什么恶,都可以上台来诉苦,我薛荣以越州刺史之名担保,不会有任何人追究!
他一连问了三次话。
底下的人,都没有答应。
鸦雀无声...
几百上千年的压迫,三两句话,不可能提起反抗的勇气。
越州城的人,畏惧谢氏往日的霸道,没人一个人敢上台。
哪怕,是沈威他们找来的那些苦主,也是一样的。
谢景园已经死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谢氏已经把谢景园当成了弃子。
再怎么骂都没事。
可谢允...是谢氏当代家主!
他不能动弹,但谢冲能动弹!
三十家架强弩,上百把刀,可不是纸糊的!
柳白并没有感到失望。
人是需要引导的。
只要添一把火,就够了!
王弘直很会把握机会。
他突然走上台去,拿出一封圣旨。
门下,天下之本为民,肇昔有谢氏,罔顾人命...今朕闻黎民之苦,敕革谢允开国新昌侯之爵,并斩恶首谢景园...以儆效尤!
圣旨一出,满城哗然!
想要跪下的人,还没来得及跪,就被圣旨上的内容惊呆了。
谢冲心里咯噔一下!
他可以想到,陛下听说越州城之后的事情,定会把谢氏当成典型,来着重处置。
关于这一点,他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
大不了,再抛出几个弃子。
谢氏的子嗣够多!
可是,为何圣旨来的这么快?
难道,柳白在离开长安之时,就已经想到了今日这一步?
不可能!
要么,陛下就在越州城中,要么...圣旨是假的!
谢冲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