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兴坊,新兴郡王府!
年纪大的人,睡觉都不怎么踏实。
加上多喝了几杯葡萄酿,这一夜能起来往厕所跑八趟。
新兴老王爷李德良坐在自家院子里,一手端着茶碗,一手垂着后腰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遥远的东方,已经微微有些发亮了。
头顶的启明星,格外闪耀。
李德良一边感叹时间都去哪了,一边悲哀的看着,桌子上的小盒子。
盒子里,是一颗他为数不多的后槽牙...
三杯葡萄酿,付出了一颗后槽牙的代价,让他心疼不已。
伸手摸了摸嘴里几颗硕果仅存的牙齿,李德良心一狠,喃喃的说道:大不了依旧不饮酒了便是!
想起兄长李渊那两排洁白的牙齿,李德良羡慕不已。
或许,本王也应该去柳家住上几天,跟张三丰学一学养生之道...
喝着热茶,吃几块点心,就当用过早膳了。
在关中住了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起床吃锅盔的好习惯。
可惜的是,今后再也无缘了。
一颗退休的后槽牙,给老王爷带来了无尽的愁绪。
他忽然诗兴大发,冲院子角落里的家仆一招手,拿纸笔来!
石桌上铺好纸,李德良不想假手他人,亲自取出一块沁透着松香味道的墨块,撒上几滴茶水,动手磨墨。
忝好了笔,略微斟酌一二,正打算用一首诗,纪念一下今日的心情。
嗷
两声突如其来的狼嚎,吓得李德良一哆嗦,直接把笔扔了出去。
老王爷何曾受过惊吓?
满心的悲怆,瞬间化为无尽的怒火。
他接着院墙,喊道:瞎嚷嚷什么?!要死不成?!
院墙的另一头,是柳家...
自打柳白养了一头小老虎之后,周围这几家愈发的不安宁了。
吵得李德良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
李德良毕竟不能跟一头畜生置气,可刚才的声音,分明是人发出来的!
谁都能忍,老王爷忍不了!
就算这一嗓子是李渊嚎出来的,李德良也打算跟柳家人好好理论理论!
眼瞅着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李德良重重的哼了一声,从院子西头的花池子里,抄起一柄小锄头,带着家仆,怒气冲冲的往柳家走!
新兴郡王府就在柳家旁边,对面是李道宗的江夏郡王府。
每天遛早,是李道宗的习惯。
刚一出门,就看见李德良一副要打群架的模样,脸上满是怒色。
王叔...
李德良不等他打完招呼,瞥了他一眼,道:你来的正好,跟老夫去柳白家讲理!
李道宗一愣。
王叔,您这是要...
少他娘的废话,跟着老夫,一会儿让你揍人,就直接上手!
李道宗摸了摸脸,觉得这老家伙肯定是梦游呢。
去柳家讲理?
柳白那张嘴,能把活人说死!
揍人?
就更扯淡了。
且不提柳家大门里全是招惹不起的主儿。
就算要揍,那也揍得过才行啊!
李道宗心想道:不能趟这趟浑水...
万一惹恼了脾气不好的太上皇,官还当不当了?
哎呦,王叔见谅,昨晚吃坏肚子了!
李道宗也知道这个借口很烂,但一时之间,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李德良剜了他一眼,道:没用的东西!
说完,再也不理会李道宗。
来到柳家大门前。
砸门!
李德良指挥着家仆说道。
家仆满脸为难。
他知道自家老王爷,跟柳白的关系。
到时候两人和好了,自己岂不成了出气筒?
但是,砸,有很多砸法。
他上前,伸出沙包大的拳头,好像鼓足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叩叩叩...
接触到大门的时候,声音变成了蚊子哼哼。
柳家的门房,毕竟是玄甲军出身。
不用等砸门,光听脚步声,也知道有人来了。
打开门一看,才发现,外边是新兴老王爷。
门房老韩直接把大门打开了。
笑容满面的说道:老王爷今天有空来家里串门?快请进!
李德良打算把后槽牙掉下来的怒火,全都撒在柳家人身上,他冷着脸,道:柳白呢?叫他出来见老夫!
老韩陪着笑,道:启禀老王爷,不巧的很,家主...
不等他说完,黄巢匆匆跑过来,见到来人后,插嘴道:老王爷莫怪,少爷昨晚就出门了!
李德良来找李渊下棋的时候,见过黄巢,知道他是柳家的新管家。
其他人呢?叫一个能主事的出来,老夫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黄巢心里嘀咕,这老家伙大早上的发什么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太子殿下刚回来,令武少爷也才回来,小的这就去叫,您先里边请...
李德良傲慢的走进府中,没有去大厅,而是直接坐在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