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冯盎到来的消息,被压了下来。
就连第二天大朝会,李二都没有提起此事。
至于房玄龄等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发问。
他们的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世家之上。
经过河东柳氏的教训,满朝文武爆发了极大的热情。
各个司府高速运转了起来,包括李二手下的百骑司。
如泼水一般,将无数探子洒向河东。
不仅仅是为了刺探军机,也是为了,让当地百姓过得好一些。
河东与河北道,大族林立,光是如河东柳氏那般显赫的,就不下十个!
李二不能容忍那些臣服于他的家族,再重蹈河东柳氏的覆辙。
同样,股事局更忙!
席君买会在十天之内,彻底剿灭卢氏的叛乱,这就意味着,股事局也要在十天之内,让其他三大世家,赔到卖宅子的地步!
股事局门口,房产股二百文,农产股一百三十文的股价,一经公开,整个长安城都疯了!
人山人海围在股事局门口,几乎每个人都在咒骂三大世家贪得无厌!
股市之中,所有的散户都被挤走,三大世家拧成了一股绳,从公开的账目看,他们的股份,甚至已经超过了柳家!
算一算份额,他们投入的钱,已经超过了恐怖的四千万贯!
四千万贯!
这是什么概念?
如今长安城的经济蒸蒸日上,农税压到了世上最低点,商税则多大恐怖的三分之一。
饶是如此,每年的赋税,也不过四十万贯。
而囤积在股市中的钱,足够长安城收一百年的税!
当然,股市中的银子,和拿在手里的银子,并不是一个概念。
这就造成了一个尴尬的情况。
三大世家明知道这是一个大深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边扔银子。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将柳家的股权,全都抢过来,将十二坊和关中的农产品,变成自家的产业。
现在的局面是,三大世家联合起来,和柳家比谁出的银子多。
一旦有一方挺不住,等待他们的...只有破产!
李二已经不再软禁三位家主了。
此刻,郑元璹和崔义玄,带着几个心腹,来到李叔慎府上,每个人都唉声叹气的。
起兵?
想都不想!
他们已经没有起兵的银子了...
就算他们手下的人,几乎都是豢养的家仆农奴,以及窝藏在当地的黑户,不用发银子。
可武器装备不要钱?粮草军械不用钱?
别说起兵了,为了供给他们投进股市的银子,家乡已经勒紧了裤腰带,全族人的开支,削减了九成!
可恨的贼子,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
郑元璹脸色铁青,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众人知道,他说的不是柳白,而是卢赤松。
卢赤松这一逃,等同于断了他们最后的退路。
事到如今,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在经济上打败柳家,而后老老实实的跟皇帝认错,仓惶的回到家乡,等着自家的底盘一点一点的被朝廷蚕食。
当然,这是最好的出路。
若是输给柳家,那结局,已经不可想象。
能够保住全族人的性命,都尚且未知...
崔义玄手中有一对新的麻核桃。
原本那对盘得锃光瓦亮,可惜被他一怒之下,摔成了好几块。
听说卢赤松回去之后,把他那位被封为范阳侯的族弟,当场大卸八块,立誓与陛下不死不休,如今,正在河东河北两地,疯狂的抓壮丁呢...
崔义玄的语气,有几分幸灾乐祸。
相比于卢氏,他们的情况还是好上几分的。
朝廷大军一到,卢氏纠集起来那些杂牌军,恐怕连半个时辰都抵挡不住。
全天下,就没有质疑过朝廷大军的实力。
卢氏灭门,已成定局。
李叔慎患有风湿,前几天喝了一顿酒,整条左腿都肿了起来。
坐在轮椅上,正端着一杯热茶在喝。
等郑元璹和崔义玄说完了,他才幽幽的说道:我李家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不知两位手中,还有多少银子?
两人相视苦笑,谁都没说话。
李叔慎又说道:明日柳家还会开售新股,这是房产股和农产股最后的一点份额了,若是咱们不能收购过来,必败无疑!
崔义玄咬了咬牙,老夫从族中又取了三十万贯!
郑元璹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将一张四十万贯的票据,放在桌子上。
李叔慎看了大儿子一眼,让他将一张三十万贯票据也放下。
区区一百万贯,杯水车薪啊!
他仰天长叹,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啪得一声,摔得粉碎。
崔义玄站起来,道:两位,咱们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老夫这就给荥阳去信,实在不行,还可以变卖祖产!
说完,他转身就走。
若是再聊几句,他真怕当场哭出来。
郑元璹道:叔慎兄,你是咱们三家最明智的人,我将家里的大掌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