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对柳白的戒备性很强。
这源于柳白在朝廷中的名声。
跟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万分!
当初那几匹汗血宝马,就是最好的证据!
代价付出了不少,可马呢?
听说程咬金骑着那匹棕色的汗血宝马,在辽东战场上杀得极其痛快。
自己起码还要等上五六年...
啥事?
尉迟敬德眼睛死死盯着前边的张三丰。
明明是个狗熊一样的身材,非要练太极拳,看起来无比诡异。
就他那熊掌一样的巴掌,用得着四两拨千斤?
不管心里怎么想,柳白脸上笑得很灿烂。
有件事情,想托尉迟大将军办!
尉迟敬德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他更加警惕了。
俺是个乡下人,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说着,他往旁边一指。
你看,老段他们都在那边!
柳白也不管他说什么,笑道:柳某在右武卫中有一个亲眷,有心往上走一走,还望尉迟大将军行了方便!
尉迟敬德心中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右武卫的事情,那就不会太难。
他现在担任什么职位?
柳白一怔,这才想起来,刚才忘记问了。
挥手把柴令武叫过来。
两人之间的配合,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柴令武立马道:那人现在是右武卫的中镇将!
尉迟敬德翻了个白眼。
区区一个七品的芝麻官而已,老夫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将军,亲自给他升官,太跌份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自己随着携带的大印,掏了出来,他可不好得罪柳白,万一拂了他的面子,回头还不定怎么折磨自己呢。
柴令武得了大印,嗖得一声跑向书房。
需要赶紧把升迁的文书写好,免得尉迟敬德后悔。
五品以下官员的升迁,是不必经过三省廷议,也不必禀报陛下的,写好之后,盖上右武卫的大印,直接去吏部和兵部封存诰身就够了!
...
道门突出奇招,顿时乱了佛门的阵脚。
长安城,安仁坊的某一家客栈之中。
慧景老和尚亲自端着饭菜,走进玄奘的房间。
这才短短三天,玄奘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看起来,比刚从天竺回来的时候,还要憔悴。
慧景老和尚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盘膝坐在软榻之上的玄奘,睁开双眼。
佛门戒律严明,哪有师父站着,徒弟坐下的道理?
可玄奘偏偏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
他在用这种方式,向慧景老和尚表达自己的不满。
多少吃一点,饿坏了身子,是你的损失,也是佛门的损失!
慧景老和尚的语气硬邦邦的,似乎对这个弟子,也十分不满。
玄奘面有凄苦之色。
师父,莫非你想带着佛门,一步一步走向地狱?
慧景老和尚脸色一沉。
为师一生礼佛,把这条命都献给了佛门!
玄奘摇了摇头,师父,徒儿也是为了佛门奉献了一生之人,可...可您擅自借弟子的名头,邀请戒贤大师前往中原,实乃...实乃取死之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师父竟然会借自己的手,将一封密信送给戒贤和尚。
原本以为,那只是一封问候的信罢了。
而今才明白,原来师父之所以不让自己私自拆开那封信,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玄奘要比大部分佛门众人,更明白事理。
佛门避世苦修,将自己视为方外之人。
玄奘却反其道而行,自十三岁出家,便开始参访各地名师,游学于大江南北。
见过的世面多,脑子也就比普通僧人活泛得多。
他很清楚,佛门的发展,严重违背了当今陛下的御民政策。
而让一个番邦和尚,插手佛道之争,更等同于触犯了陛下的逆鳞!
戒贤和尚一踏入长安,佛门的末日也就来了...
偏偏诸多佛门长辈都不听劝,玄奘无可奈何!
更令他痛苦的是,那封信是自己亲手交给戒贤和尚的。
那么,自己岂不是导致佛门没落的元凶?
他以为,不吃不喝能够多少赎回自己的罪孽。
可时至今日,他的心中愈发痛苦了。
玄奘说完,重新闭上眼睛。
徒儿身怀大罪,已无生意,万望师父珍重...
慧景老和尚在原地站了片刻,见玄奘不再理会自己,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临出门的时候,他淡淡的说道:辩机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为师了,那封信,也已经烧了,你好自为之!
玄奘猛地睁开双眼,脸色大变!
在这世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辩机!
如今,慧景竟然斩断了辩机的生路!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玄奘的心,彻底乱了。
这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