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希学连忙对车夫孔三恭吩咐道:
“三叔,赶紧把马车靠边,我们初来乍到,别不经意间惹了京里的大人物!”
武顺对孔希学的做法满脸敬佩:“其实以我们衍圣公府的招牌,只要不是碰到那些不讲理的臭丘八,其他人总会给面子,不过公子能低调处理,确实让小人佩服!”
孔希学心里笑了笑,其实主动把马车靠边,不想惹事自然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原因则是基于他对这些当官的了解,对面的马车肯定会驱车赶人的,与其等着人家出声赶人,还不如主动让路,不然被赶的话才是没面子。
等孔家车夫将马车靠在路边以后,孔希学预料中的官老爷横行霸道驱车赶人的画面并没有上演。
对面那马车的亲卫们只是在出声提醒:“乡亲们,借过借过,注意避让啊,别被马车撞到了!”
然后街上的行人都嘻嘻哈哈地给马车让出一条道路,但是神态都很轻松,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畏惧和紧张。
甚至于街道两边摆摊子的商贩中还有人笑呵呵地冲着那辆尊贵的马车喊:“靠山王爷,今儿没骑您的两轮怪车啊?”
孔希学顿时心中一震:靠山王?这马车里就是那个弄得儒家现在极其被动的靠山王?
孔希学看到那辆马车的车帘从里面揭开,然后探出一个脑袋。cascoo.net
那是个青年,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上唇留着短须,五官俊朗,脸上挂着淡笑,冲着问话的摊贩笑着说道:“老王,我那叫自行车不叫两轮怪车!今日你的生意看起来不错啊!”
摊贩拱手作揖:“托您的福!”
朱四维在这条街上买过几次吃食,所以跟这些摊贩们也算相熟了。
“是托皇上的福,祝您老生意兴隆哈!”
朱四维放下车帘,马车徐徐穿过街道离开了。
等朱四维的马车离开以后,孔希学怔怔地看着马车出神。
孔顺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这靠山王看起来挺平易近人的啊,跟街头小贩都打成一片,怎么就对我们孔圣传下的儒学打击这么狠?”
孔希学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们在南下这一路上,自然也在途中看到
。过日月山河报纸新一期的内容,那篇靠山王亲自执笔的我有十惑问儒家,当时就看得他大惊失色,也反应过来,高维民和李齐平那两个老头子说得对,朝廷推广格物科学只怕不单单是要拉起一个学派,最终目的是要废除儒家的独尊地位,当然是不是要彻底将儒家连根拔起,目前来说还无法判断。
“想这些也没用,明日我们多拜访几位朝廷重臣,探探口风!”
孔希学和随从找了家客栈住下,第二日傍晚时分,他们便拿了名帖去李善长府上求见。
李善长吃完饭以后正跟胡惟庸在书房里谈事。
门丁老楚敲响了房门:“老爷,外面有人递了名帖求见!说是衍圣公府的长公子名叫孔希学!”
“衍圣公府?”李善长闻言大为惊讶:“孔家人怎么会来应天?”
胡惟庸心思一转,微笑道:“相国,衍圣公大约是在山东坐不住了吧!”
李善长颔首道:“也是,儒学接二连三被打压,他们作为孔圣后人,儒学的最大受益者,要是还能等闲视之,反倒不正常了!”
“那相国大人是见还是不见?”
李善长稍作沉吟便摇头道:“不见!老夫刚因为高李二人那封书信在上位面前吃了挂落,且刚刚给靠山王递了善意过去,现在却又私会孔家人,这让上位和靠山王怎么想?所以,坚决不能见!”
胡惟庸笑道:“下官也是这个意思!”
李善长随即对门外吩咐道:“告诉来人,就说老夫进宫议事还没回来!”
门丁应了一声,退出了。
李善长看看胡惟庸继续闲聊起来。
“惟庸啊,你想调离太常寺进入中书省做参知政事,这事儿老夫这里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其他人就不好说了,你若是能说动靠山王帮你说话,那此事就十拿九稳了,你也知道,如今满朝上下,靠山王如日中天呐!”李善长说这话的时候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艳羡。
若没有靠山王,上位现在最倚重的必定是自己啊!
胡惟庸犹豫道:“那下官就试着跑跑靠山王的门路?”
……
韩国公府大门口,孔希学吃了闭门羹以
。后,有些不甘心,冲门丁拱手笑道:“李相真是日理万机啊,这位老哥,你看能不能放我们进去等李相呢?”
门丁脸一板:“这怎么能行?我都不知道我们家老爷见不见你,这就把你放进去,到时候老爷怪罪下来,你替我挨骂吗?”
孔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怒道:“你这门丁真是好没见识!你没看名帖上写了啥啊?我家公子乃是衍圣公嫡长子,孔圣血脉,你家老爷见了也得以礼相待,你这人真是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
门丁看看孔希学和孔顺,不耐烦道:“孔圣他老人家老仆自然知道,你要是现在叫孔圣来,老仆自然没二话请进去,不过你们嘛,就算了!”
孔希学和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