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不服输,又伸手去抓锤柄,这次他全神戒备,用尽全力终于将铁锤举了起来,然后勉强抡了一圈,就胳膊酸麻,不得已咚的一声又将擂鼓瓮金锤扔在了地上。
这东西单手根本没法用啊!
“赵国公,你这大铁锤都能直接轰城门了,这么重,用来作战只怕太过吃力了,反而会成为累赘!”常遇春直摇头,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天生神力,但是兵器并不是越重越好,这东西就算是你,抡十下估计也抡不动了!”
“没有啊!我觉得还好啊!”朱四维起身走到常遇春身边,一把抓起擂鼓瓮金锤直接扔过头顶,然后一把接住,随后又抓起另一只,双锤在手,开始在军帐中挥动起来,左打又砸,上挑下压,最后两只铁锤呼啸着被他抡了几十个圈。
“我觉得挺趁手的!”朱四维脸上只微微出了点汗,脸不红气不喘。
常遇春老脸一红,什么抡十下就抡不动了?
“服了!我他娘的彻底服了!”常遇春唉声叹气,自己也是太保守了,面前这位单论力量可是楚霸王那一档的,怎么可以用常理度之?
遥想当年,自己也是抱着五六百斤的大石头可以攻城的。
现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朱四维见朱标和徐达还要再劝,便摆摆手态度坚决地说道:“天德,标儿,你们不用再劝了,破解滚油战术的方案既然是我提出来的,敢死队自然要报名,不然又何以要求手下的士兵去拼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嘿!你赵国公有这么魄力,我老常便陪你疯一把,敢死队也算我一个!”常遇春也粗声粗气地说道。
他心中嘀咕:娘的,咱老常也只能在元兵身上找找存在感了!
这大明军中有怪物!
徐达直接无语了:“你们啊,堂堂副帅,去带头爬城墙,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了!”
常遇春咧嘴笑道:“怕啥?就算我们万一有个好歹,你徐达一人也足以领军!”
这位大明第一猛将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忽略太子的重要性了,所以吭哧半晌,才干巴巴地解释道:“当然,有太子殿下稳定军心也是不可或缺的!”
徐达也是无奈,朱四维和常遇春跟他一样都是副帅,他没法强制下命令。
唯一能下命令的太子殿下,被朱四维一个瞪眼就只能苦笑了。
爷爷辈儿的犯浑,孙子能有什么办法?
徐达突然看见常遇春冲自己使眼色,心里一动蓦然反应过来,老常要去陪着赵国公攻城,未尝没有保护对方的意思,否则赵国公真要出事,那麻烦就大了。
当夜,明军杀了一百匹战马,制作了一千多个毛皮头套,准备第二日攻城时候用。
至于敢死队成员,挑选的也很快,有朱四维和常遇春两人带头,手下这帮将士热情空前高涨,都嗷嗷叫着要进入敢死队跟敌人在城墙上死磕,所以很快遴选出整整一千人待命。
其实朱四维他们之所以选择爬城墙而忽略了攻打城门,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开封城自从宋代开始就有瓮城这种东西,简言之,就是在城门外再筑起一圈外城,用来保护城门,因为城门历来就是一座城中最薄弱的地方。
敌军只要靠近城墙,就会用冲车冲击城门。
因为城门再怎么坚固也是木头做的。
瓮城的存在,可以非常有效的防护城门,敌军要攻击城门必先破瓮城。
而瓮城也有一道城门,瓮城城门与或方形或半圆形的城墙相连。
敌军即便攻破了瓮城城门,进入瓮城,那面对的则是主城墙上的弓箭手或投石手,因为瓮城的特性,口小体大,所以从瓮城城门而入的敌人注定数量不会太多,于是会被主城墙上的守军轻松击杀。
而明军有神机营的远程火铳火炮掩护,所以与其从瓮城攻打主城门,而面对瓮城城墙和主城墙上两面敌军的围杀,倒不如直接忽略瓮城爬主城墙来得效率高一些。
……
俗话说,世间事,有时候计划就是赶不上变化。
朱四维他们都已经计划好第二日要头套罩脸去破元兵的滚油战术了。
没想到汴梁城的元兵却突然改变了战术,他们竟然打开城门主动出城要和明军玩野战打对攻。
这倒出乎了朱四维他们的意料。
其实这完全要归功于元兵继任守城主将巴舍。
昨日守城战结束后,有感于明军火器的特殊破坏力,巴舍立刻去王府求见老汝阳王阿鲁温。
在了解到现在面临的被动局面以后,阿鲁温也坐不住了。
“这次的明军真是不让人省心,就不能摆开阵势堂堂正正攻城吗?非要搞出这么多事!先是往城里发檄文动摇我们军心,现在又弄出这种不讲道理的火器,本王这汴梁还怎么守?要是丢了汴梁,陛下追究责任,我那外孙不是要被本王害苦了?”
阿鲁温壮硕的身躯站起来就像一头熊,他一脚踹飞桌案,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阿鲁温停下步子,目光焦虑地看向巴舍:“南阳的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巴舍算了算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少说也得十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