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骑马站在朱四维旁边,他也在远眺高大的汴梁城墙:“叔爷,这汴梁城高墙固,只怕不好打啊!”
朱四维笑道:“这不是咱们爷孙俩要考虑的,不是有徐天德和常十万两人在吗?反正到时候要是攻不破汴梁拿不下燕云,你我爷孙两人就一起向你老子上奏,请皇上尽斩徐达和常遇春二人,拿他们的脑袋祭我华夏炎黄二祖!”
这话听得徐达和常遇春两人脸色一黑。
徐达差点绷不住冲上来跟朱四维扭打起来,朱皇叔,你老人家能不能做个人啊!
常遇春性子直,听到朱四维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咱们四个都是领兵的,为啥攻不下汴梁拿不下燕云就单单要杀我跟徐达?
不过他虽然又糙又莽但到底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两位一个是皇叔一个是太子,上位的刀只怕都砍不下,数来数去就自己跟徐达的脖子最合适了。
不过常遇春毕竟久经战阵,也没把一个汴梁城放在眼里,所以满脸轻松地把手伸到怀里摸了摸,然后搓出一个泥丸,咧开嘴大笑道:“我的娘咧,这身上脏得都要长虱子了,得赶紧拿下汴梁城进去洗个澡,不然回到应天,上位砍不砍咱脑袋先不说,家里的婆娘都让咱上不了床了!”
到底是战场宿将,大战之前还能想着跟他家婆娘上床的事情,朱四维不得不向常遇春投去钦佩的目光。
看到朱四维看过来,常遇春用搓泥丸的手又抓了抓络腮胡,嘿嘿笑道:“赵国公,要不要老常我帮你也搓搓?”
“我谢谢你啊!”
朱四维都无语了,这一路相处下来,他对常遇春的性格也算了如指掌了,这位完全就是没个正行,徐达或许是粗中有细,这位就是真的从头粗到尾了。
不过朱四维挺喜欢跟徐达常遇春他们这些武将相处的,这些人性子直率,讲话坦诚,偶有骂娘倒是觉得亲切。
“赵国公,你说我们当务之急是做什么?”徐达这时笑眯眯地问道。
朱四维看着汴梁城沉吟道:“老徐你这是考校我啊,现在当然是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安顿好了吃饱肚子,待会儿才有力气杀人嘛!不过埋锅造饭最好能分批进行,以防敌人趁着我们舟车劳顿立足未稳,出城突袭!老徐,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徐达大笑道:“大善!赵国公果然懂得兵事!”
朱标在一旁小声道:“不是说兵贵神速吗?我还以为要立刻发动攻城呢!”
朱四维指点道:“现在我们是攻方,攻方掌握主动权,汴梁城的元兵现在肯定已经发现我们了,打从他们发现我们这一刻起,他们就得提心吊胆时刻戒备着我们攻城,肾上腺素剧烈分泌下,人虽然会亢奋,但也更容易疲累,所以啊,我们就在这好好吃饭,让他们紧张去!”
“叔爷,什么是肾上腺素?”
“额,人体分泌的一种东西,以后再给你解释!”
接下来,大军开始安营扎寨,一座座军帐立了起来,朱四维他们的帅帐自然也不例外。
等帅帐立起来以后,朱四维开始召集全军的书吏,抄写大军开拔前大侄子朱元璋交给自己的北伐檄文。
“大家赶在明天之前每人至少得抄五十份!”
帅帐里外到处是奋笔疾书的书吏,从文书到检校再到管粮官,凡是会写字的,都被朱四维召集过来了,总共大约有好几百人。
朱四维则坐在一边摆弄一些竹签子和油纸,他要做几个大风筝出来,到时候携带这些檄文,空投到汴梁城里,先来一波舆论攻势。
到时候如果能策反汴梁城里的北地汉人们自然好。
如果不行,也能动摇守城那些元兵们的战心,因为只要这些传单发下去,不管北地这些汉人怎么想,城里那些蒙古老爷们肯定会担心城里的汉人反水,如此一来,城里的守城力量实则是被分化了,汴梁城的守将甚至于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维稳,那城头上的守军自然就会减少。
而且这东西即便他们知道是离间分化,也没办法破解,因为信任这种东西一旦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会互相提防,直至崩塌。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风筝的制作对于大师级手操能力加身的朱四维来说,比一加一还要简单。
风筝绳子不能太粗,粗了会增加重量,所以朱四维直接用马尾巴上的毛代替。
正忙活着,朱标这个主帅带着伙夫们提着水桶进来,桶里是热汤,汤里没啥复杂珍贵的材料,就是一些野菜。
“叔爷,先吃饭吧,大家一路跋涉也饿了!”朱标说着亲自盛了一碗汤给朱四维递了过来。
朱四维便拍拍手让大家先吃饭。
然后每个人都从腰间解开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抓起一把炒面吞了起来。
朱四维自然也不例外,他是副帅,平时的伙食自然比普通士兵要好一些,但是也并不是每餐都三菜一汤的,况且这一餐还是发起进攻前的一餐饭,要追求速度。
如此一来,炒面就非常方便了。
这一路走来,大家基本都是靠着这玩意儿填肚子的。
这炒面可不是加了火腿鸡蛋的炒面条,而是炒面粉。
制作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把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