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被触及的逆鳞,即使是冰雪聪明、思维缜密的艾小珺也不例外。
加上刚开始的张远虎,那个神秘的罗布泊禁区,已经吞噬了804局西部司三位司长,一位司长侯选人,外加数十位优秀的特工。
如果说前面三位的悲剧属于不可抗力的话,那么她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夫杜垣之所以也被罗布泊所吞噬,那就完全是艾小珺的责任——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若不是艾小珺念念不忘要调查自己爷爷和父亲在罗布泊失踪的真相,还在杜垣面前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她的忧心和渴望,杜垣也不会拼尽全力去竞争第九任司长,并且在当上司长之后,未作太充足的准备,就匆匆深入罗布泊禁区涉险。
对于艾小珺一家三代来说,罗布泊就像是一个无法摆脱的魔咒。即使已经填上了三代人的性命,艾小珺仍然义无反顾地竞争第十任司长之位。
她为的不是司长虚名,而是为了得到能够去调查真相的权力;哪怕她也可能会深陷其中。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艾小珺将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脸带歉意地说:“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太激动了。”
而赵飞也以微笑进行回应,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他现在拼命针对真命王朝和救世福音会进行调查,不也是因为当年的“染血的生日宴”之事,自己的家人受到了侵害吗?
倘若赵飞处于艾小珺这个位置,他也会作出相同的选择。
稳定住自己的心神之后,艾小珺以平静的语气对赵飞问道:“纳兰俊杰,你认识吗?”
“知道,你们西部司的腾蛇。之前在华东司总部,跟他有过一些交流。”赵飞点头。
他未解释当时在华东司总部发生过什么事。若纳兰俊杰没有在艾小珺面前提起这件,赵飞自己肯定不会透露半点;若是纳兰俊杰已经告知艾小珺,自己再提也毫无意义。
“腾蛇在几天之前,已经进去罗布泊禁区了。”
“嗯。我猜大概也是。”
“听总局那边传来的情报,腾蛇之前曾经邀请过你跟他一起去罗布泊,但被你拒绝了。为何现在又突然主动要求加入?”
“因为,我缺贡献值啊。”
“真的是这样吗?”
“艾队长,既然你有与总局之间的情报链,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赵飞狡猾的一笑。
艾小珺被赵飞这么一反问,脸色顿时又起了变化。
她自然不知道,赵飞之所以突然参加任务的真正理由:那是因为赵飞看到了玛格丽特修女和麦道迪卡在临死前的几天内,发生的诡异之事。赵飞并没有将他所掌握的这个情况对任何人说过,他只是对江柔作出解释:自己缺乏贡献值,才临时决定参加任务的。
“不想说就算了。”艾小珺看出了赵飞的隐瞒,她摆摆手,作出毫无在意的样子。
两人安静了一会,空气中传来茶杯与桌子轻轻碰撞的声音。
但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艾小珺突然开口道:“为了这次任务,你作好准备了吗?”
“如果没做好准备,我怎么会来到?”赵飞道。
“那东西,你也准备好了吗?”
“什么东西?”
“钥匙。还能是其他东西?”
“我没有钥匙。”
“不会吧?你连钥匙都没有,如何进去?”
“我虽然没有钥匙,但我自然有其他进去的办法。”
“是吗?”艾小珺看向赵飞,眼神里流露出极不相信的情绪。
“一位风烛之年的老太太,几天前刚在她养老的疗养院里去世了。但在她去世之前,已经告诉了我,一个不需要钥匙,也能进入禁区的办法。”赵飞神秘一笑。
“老太太?难道你说的是……”艾小珺摇头,依然不相信,“不,她早就已经疯了,不可能给予你什么用有的信息。”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之前的30年里,都是在装疯卖傻?”
“装疯卖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又有谁知道呢?反正在她弥留之际,她的思维是非常清晰的。”
“是吗?既然你有不用钥匙的办法,那就祝你好运。”艾小珺也是微微一笑,随即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奶茶。
看艾小珺这个样子,她仍然是不太相信自己,赵飞也感到有些无奈,只好放“大招”了。
他从衣兜里一摸,掏出了一个封好口的文件袋,把它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吧。”
带着疑惑的眼神,艾小珺撕开了文件袋的封口,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透明的物证袋。只见物证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
虽然纸条有些年月,上面仍然清晰可见用沿笔写着几个字:“我往西去找水。”
下款是一个字:“想”,以及日期和时间:“15/7,08:10”。
看到了这张旧纸条,艾小珺的身体顿时一抖。趟在她怀中的白猫,也因为她这突然的动作,抬起头来瞄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