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老太不是因为打吊瓶太疼,她哭是因为心疼钱。
去清水河里捞鱼,一片鱼鳞都没捞到,现在全家因为感冒了治病花了那么多的钱!
刁老太能不心疼吗?
她简直心疼的都要滴血了。
卫生所里还有别的病人呢,刁老太不管不顾的在卫生所里呜嗷乱叫的喊,又哭又闹的,一下子就出名了。
没多久,人们都知道了,靠山屯有个刁老太,带着一家子去清水河里捞鱼,没有捞到鱼,反而搭进去十块钱的治病钱。
几天后,她这个“光荣”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公社。
靠山屯大队这边当然也知道了,村里人本来就觉得刁老太愚蠢,没想到她还不断都给大家制造八卦的新料。
刁老太这一家子,也成为了靠山屯大队全队的笑柄了。
当然了,刁老太自己作死的事儿,沈家这边一开始是不知道的。
也是第二天去大队里干活,听别人传的。
人们都说刁老太一家真是太蠢了:“清水河里哪有鱼啊?”
“就是啊,昨天晚上还下的那么大的雨,还敢去河里?”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沈家人听了这些闲言碎语,当然都精明的不会说什么,个个的嘴巴都闭的紧紧的,谁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昨天沈家在清水河的大丰收!
沈家今天也没有全部的上工。
昨天从清水河弄的河鲜,宋桂兰跟二房这边都是要卖一部分的,大房三房那边听说能卖钱,当然也没有不愿意卖的。
虾干跟咸鱼还没有晾晒好,就先不卖。
宋桂兰一大早上就让几房人把要卖的东西都拿过来,由着沈文跟她一起送往县城去。
宋桂兰也是十分的会当大家长,因为这次卖东西,不是只有二房一房的事儿,还连带着大房跟三房的东西。
她不是不相信沈文,可她怕其他两房人会多想。
去县城卖东西的这个事儿,是要偷偷摸摸的,所以也不能说每一房都出一个人跟着去。
不然的话,沈家人一下子好几个不去生产队干活的,那别人还不得怀疑吗?
宋桂兰平时也不怎么去干活,闲人一个,而且在沈家的儿女眼中都是很公平的存在,有她跟着,大房跟三房不去人,也多少会安心。
去县城的借口也找好了,就说宋桂兰身体不舒服,沈文陪着她去看大夫。
宋桂兰跟几个儿媳妇一大早上就把各房要卖的东西都轻点了一下。
宋桂兰自己要卖的活鱼正好二十条,河蟹十斤,活的甲鱼一只。
大房是二十二条活鱼,河蟹六斤,甲鱼一只,河蚌七只。
三房是二十六条活鱼,河蟹三斤,甲鱼一只,河蚌五只。
二房的活鱼最少,只有十四条。
其实他们这回抓的活鱼一共是十八条,李海棠跟沈文商量了,留下三条养着,给孩子们吃,就卖十四条。
二房的活鱼虽然少,但是河蟹倒是不少,一共十七斤,另外还有甲鱼四只,其中一只是超大个头的,另外还有河蚌六只。
沈家除了沈河还跟爹娘一起过之外,剩下的三兄弟都成家单独分出去过了。
这种事儿宋桂兰向来是拎得清,,既然分家了,东西该是谁的,那就得分清楚了。
不然的话混在了一起卖,到时平均分钱,谁多了谁少了,都会有意见。
为了这种事儿,兄弟妯娌之间生嫌隙了,那就不值当了。
东西都轻点清楚了,宋桂兰还不忘跟儿子儿媳们说:“你们放心,有我在,到时候是什么东西卖了多少钱,我都不会给你们弄混的!”
大房的沈武跟宋秋芝两个人,觉得宋桂兰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们夫妻都觉得,能卖点钱都不错呢,要不是有沈文战友的关系,他们想卖还没门路呢!
钱多点少点那也是没什么的,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三房的王梅香却不那么想,她听了婆婆的一番话,觉得安心的不得了。
她觉得,他们三房的活鱼最多,肯定能卖最多的钱啊!
到时候要是一起混着卖,平均分钱的话,那他们就是最吃亏了的!
所以,一定要分开才对!
沈河去跟生产队借了一个骡子车,那么多的货,活鱼都是养在水里的,那时相当的沉的,要是不用牲口车拉着,手推车根本就别想推到县城去。
一起都弄好了,沈家人就把这些的货都搬到了骡子车上,上面用草给盖住了。
老天爷也真是给面子,昨天半夜雨就停了,所以,他们也不用冒着雨去县城了。
宋桂兰坐上了车,沈文挥着鞭子赶着骡子就出发了。
骡子车的速度,那比前两次他们借的手推车的速度要快了一倍多。
今天早上沈文跟宋桂兰出发的时间比以往要晚一些,可却更早的就到了安宁县。
自然是直接就去了宋元家。
宋元见沈文这次是赶着一个大牲口车子过来的,那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呢!
“哥,你们这回又打了什么大家伙了?”
这么大的一个牲口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