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给朕闭嘴!”
丁勇戴愤怒地抓起桌上的盘子,向下方砸去。
如果让莅阳长公主坐实了她所告发的罪行,即便所有事情都是谢玉和夏江诬陷的,可天下人会怎么看待他这个皇帝?
被臣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昏庸无能!别忘了,可是他下令的将祁王和林燮满门抄斩。
如果坐实了,他也就失去了坐在这张皇位之上的资格了。梁国的和平是林燮打出来的,祁王的德行更是名满天下。天下之人,还能服他吗?
“冤案发生之后,谢玉与夏江封锁所有申冤门路,略知内情欲上告者,均被一一翦除,所言不达天听,此其罪五也!”
“五条大罪,桩桩件件有谢玉亲笔供上,绝无半句虚言。还请陛下明晰冤情,顺应天理,下旨重审赤焰军一案!”
张颜颜并不退缩,大声地喊道。
“若得陛下恩准,臣妹纵死,也可心安瞑目了。”
她跪伏于地上,沉声呼喊道。
“御林军,御林军何在?御林军!”
丁勇戴失魂落魄地呼唤道,然而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回应他。
他挫败地坐倒在皇位上,神色阴郁。
刘一菲站起身来,走到张颜颜身边跪了下来。
“陛下,当年承蒙太皇太后赐婚,将我许配于林殊。十三年过去了,此约未废,霓凰以林氏遗属的身份恳求陛下,重审当年赤焰之案。”
刘一菲大声地说道,而后也重重跪伏在地上。
丁勇戴盯着她,发出了荒唐的笑声。
“朕当年就是因为皇家赐亲,才没有株连穆王府,没想到你!你!”
说着,他捂住自己的心脏,满脸痛恨。
“陛下!”
扮演刑部尚书的演员一声大喝,快步走了出来。
“长公主所言令人惊骇,又有谢玉手书为证,若不彻查,不足以安朝局民心,还请陛下准郡主所奏,自即日起重审皇长子与林氏之案,以彰陛下贤明圣德!”
说完,他也跪倒在地上。
“陛下,蔡尚书所言极是,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文武百官全都跪倒在地上,大声呼喊着。
这是梅长苏来到京城后,呕心沥血所创造出来的局面。
他将六部官员都通过种种手段,或换上了亲近祁王的人,或换上了刚正不阿的人,才有了今日的一呼百应。
丁勇戴吓了一跳,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又惶恐地看着他们。
“臣弟以为,这众臣所请,甚合情理,请陛下恩准!”
连向来不理朝政的梁帝胞弟也站了出来,跪在地上。
“你!连你也!”
丁勇戴指着他,手指不住颤抖着。
“你们这算什么!一起逼朕吗!”
丁勇戴几乎是带着哭腔,大声呵斥质问道。
“谢玉人早就死了,仅凭着一封真假难辨的手书,凭着她一套子虚乌有的说辞,你们就想让朕重审十几年前的旧案吗!”
丁勇戴愤怒地将桌上的东西都扫飞出去,嘶吼道。
“陛下,此案并非只关乎谢玉应处何罪,更是要令天下信服朝廷的处置!若是就此抹过,必致谣言四起,所伤者乃是陛下德名与江山稳固,臣再请陛下接纳谏言,恩准重审赤焰之案!”
刑部尚书朗声说道。
“陛下,臣也附议!这等千古奇冤,任谁也不能摸着良心听见当没听见!既然案子审错了,那就应该重审,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陛下!”
扮演穆青的年轻演员猛地起身,激动地说道。
“放肆!”
丁勇戴指着他怒喝一声。
“穆青,穆青,你也想造反吗?”
丁勇戴指着他,脸上既有愤怒又有哀求。
到了众叛亲离境地的梁帝,绝望地寻找着能够支持他的人,哪怕只有一个。
“臣也附议。”
这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着的王金松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抹冷笑。
“陛下,刚才长公主所言脉络明确,事实清楚,按法按理,都应该立案重审。可臣就是不明白,陛下为何犹豫不决?”
王金松说完,跪在地上。
监视器后的孔晟眉头舒展开来。
从承乾殿中的戏份开始,孔晟的眉头就一直紧皱着。
虽然要求重审案件这方人数众多,然而在演员的气场上却被丁勇戴一个人压着,导致场面看起来乱糟糟的。
现在王金松一站出来,那气场那范儿那台词功力,一下子画面就和谐起来了。
“言侯所言极是,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请陛下恩准!”
文武百官齐声喝道,声势浩大。
“你们,你们都是宗亲啊!宗亲啊!”
丁勇戴咆哮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是谁,谁让你们这样来对朕的?谁让你们这样来对朕!”
丁勇戴无力地用双臂支撑在桌面上,双眼通红,几乎落泪。
身穿一身红袍的王凯涛神色冷漠,施施然起身走出。
丁勇戴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