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赵一洲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中爬上仇恨,但依旧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淡。
“谁是聂锋?”
刘毅君低着头,沉默不语。
“谁是聂锋?”
赵一洲又追问道。
“聂锋,是当年赤焰军前锋大将,也是悬镜司夏冬的夫婿。所以,夏江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到聂锋写的书文草稿,交给了李重心,写出了一封天衣无缝连夏冬也分不清真伪的信来。”
面对赵一洲的追问,刘毅君站起身来,无奈地道来。
“信里写了什么?”
赵一洲微微低下头,他的眼眶已经红润了。
“是一封求救信,写着主帅林燮谋逆,吾察,为灭口,驱吾入死地,望救。”
刘毅君失神看着牢房的墙壁,回忆着久远的作孽,声音飘渺,脸上不由露出愧疚之色。
“原来所谓的聂锋的告发赤焰军谋逆的那封信是假的,你千里奔袭去救聂锋,因为到得太晚只带回他的尸身这件事也是假的。你以救聂锋为名行伏击之实,让这个毫不知情的前锋大将陷于死地。”
“你带着他的半幅残尸回京,以李重心伪造的假信为证告诉皇上,告诉夏冬,他是被主帅林燮灭口所杀,是吗?”
赵一洲站起身来,发出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咬牙沉声问道。
不知不觉,他的眼中已经湿润了。
刘毅君痛苦地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赵一洲。
“翻出了这桩旧案,应该对誉王殿下有好处吧?”
刘毅君转过身来,看向赵一洲。
瞬间,赵一洲将眼中的仇恨和悲痛全都压了下来,神色变得冷漠。
这等瞬间转换表情的表现,让片场外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后来呢?”
赵一洲冷冷问道。
“当时那封信,只有我跟夏江知道是假的,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为了不让他的徒儿夏冬知道,他没有动用悬镜司的力量,暗示了我一下。我就命卓鼎风,杀掉了李重心。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跟党争毫无关系。”
“你满意了吧?苏先生!”
刘毅君愤怒地质问道。
这桩事也是谢玉一辈子都不愿意提及的,现在却被梅长苏被迫揭开。
“我会履行承诺的。”
赵一洲转过身,快步离开了牢房。
梅长苏怕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仇恨。
现在,谢玉还不能死。
想要还七万赤焰冤魂一个清白,扳倒谢玉之后,还有太子、誉王、夏江需要一一扳倒。最后,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梁帝。
赵一洲的背影有些狼狈,刘毅君盯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咔!”
孔晟激动地大声喊道。
当赵一洲与刘毅君从片场走出来时,旁观的众人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拍完这场戏,刘毅君接下来就剩下几场零碎的戏份收尾。孔晟也没有拖着,在早上就把刘毅君的戏份集中一起拍完了。
“我先走了,你们加油!”
下午,刘毅君拖着行李箱来与剧组道别。
随着刘毅君的离开,也意味着琅琊榜的拍摄接近尾声了。
“苏先生,没想到你会来。”
片场中,程峰神色复杂地看着赵一洲,情绪有些低落。
萧景睿的亲生父亲病重,他即将前往南楚看望病重的父亲。
“景睿,我很抱歉。”
赵一洲愧疚地说道。
梅长苏并非两年前才与萧景睿认识的,他的前身林殊算起来还是萧景睿的表哥。萧景睿小时候还十分依赖林殊,跟着林殊学武玩耍。
梅长苏在萧景睿盛大的生日宴会上当众揭开了萧景睿的身世,达成了扳倒谢玉身份的目的,然而却无疑深深地伤害了萧景睿,毁了他的幸福。
只是,七万赤焰军的冤魂太重了,重过这世间一切感情。谢玉位极人臣,权势极大,梅长苏想要扳倒谢玉,只能这么做。
“我能怪苏先生什么呢?我母亲的过往不是由你而起。我的出生也不是由你安排。谢侯的那些不义之举,都是他亲自所为,不是你怂恿策划的,我能恨你什么?你只不过是双揭开真相的手而已,真正让我痛心无比的是真相本身,我不会迁怒于你的。”
程峰却是笑了笑,摇头说道。
只是,这个位于琅琊公子榜第二的阳光少年,却是变得沉重收敛了许多。
“可是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用了最残酷的方式揭露了所有的真相,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和我们之间的友情。”
赵一洲低下头,沉声说道。
萧景睿那么信任梅长苏,对梅长苏那么好,然而梅长苏终究还是利用了萧景睿。
“是。我曾经因为你这么做,非常难过。可是我毕竟已经不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孩子了,我明白,凡是人总会有取舍,你取了你认为重要的东西,舍弃了我,这只是你的选择而已。若是我因为没有被选择,就心生怨恨,那这世间岂不是有太多不可原谅之处?毕竟谁也没有责任要以我为先、以我为重,无论我如何失望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