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屋内传来询问声。
“我去与陛下说……”
赵一洲头也不回,下意识地说道。
下一刻,他的脚步僵住了,脸上飞扬的神采也消失了。
他迷茫地仰头看着天,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让人不由心里一抽。
“你说让我光复汉室,现在通往旧都的这条路上最困难的事情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赵一洲喃喃说道,随即哈哈大笑着。
笑声很是放肆,却让人从中听出了凄凉的味道。
“只是,我却再也无法与你叙说了。”
赵一洲摇了摇头,两行眼泪唰地从眼中流淌而下。
就在张安按下快门键结束这一场的拍摄时,片场中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张安已经能够预料到,这一期节目播出时又能收割多少眼泪和纸巾了。
“到老头子我了!”
李学江嘿嘿笑着,兴奋地走上片场。
别说,在他眼中,赵一洲就像是一件新的玩具,而且是世界上最具可玩性的玩具。
片场里布置好的丞相府中,吵闹地像是菜市场一般。
众人聚集在此处,诉说着自己的难处。
“各处衙门都缺能办事的人。”
李学江看着眉头紧蹙着的赵一洲,低声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将困难说了出来。
“军中也缺人,不仅缺能领兵打仗之人,士卒也缺。别说是北伐,就是平叛南中,兵力也是远远不足的。”
一名穿着盔甲的将军也站出来,说道。
丞相府内逐渐安静了下来,不是在争论中问题得到了解决,而是问题多到一团乱麻,无从下手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着赵一洲,眼神中满是希冀,等待着无所不能的他拿出办法来。
赵一洲沉默良久,神色犹豫纠结。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他的眼神扫视着神色迷茫的一众官员,在这些官员的脸上他甚至还看到了绝望。
“两汉以来,三公之府与天子内廷各自秉政,大臣为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党锢之祸由此而生。如今各处缺人,更不能政出多门。”
“从今日起,宫中府中,俱为一体!无论是内廷还是丞相府,除了陛下有令之外,大小事务皆由丞相府来决断!”
赵一洲沉声说道。
丞相府中所有人脸色皆悚然一惊,惊愕地看着赵一洲。
李学江双眼瞪地浑圆,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两个跨步向前来到赵一洲身边,用力一扯他的袖子。
“你不要命了?眼下陛下年幼,陛下长大了,能容得你独揽大权吗?”
李学江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火气质问道。
“若是无法光复汉室,这大权揽来有何用?若是能光复汉室,丢了这条命又如何?”
赵一洲笑了笑,说道。
“那你不怕背负上骂名吗?古今除了谋朝篡位的奸臣,谁会如此做?”
李学江咬牙又质问道。
“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就算先帝还在,他也会允许我这么做的。其他人若是对我产生了偏见,我又有何必要在乎?”
赵一洲摇了摇头,道。
“但如今先帝不在!”
李学江越说越急,也顾不得压低声音了,大声地说道。
他们这一代的,到现在还活着已经不多了,简雍不愿意看着老友走上这条路。
“正是因为先帝不在了,所以才要拼尽一切完成先帝的遗愿。宪和兄,现在,只有我们几人愿意拼尽一切去完成先帝遗愿了,不是吗?”
赵一洲低声吼道。
李学江松开了赵一洲的袖子,神色有些呆滞,后退了一步。
“你我……”
李学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赵一洲。
“你我的年纪都已经大了,大小事务全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你的精力允许吗?”
李学江双眼通红,哽咽着问道。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赵一洲低下了头,缓缓说道。
“哈哈!”
李学江突然大笑一声,转身走了下去。
“丞相,那就让你我再拼一把这身老骨头。今晚,你可得来陪我喝酒。”
李学江目光灼灼地看着赵一洲,说道。
“好!”
赵一洲欣慰地看着李学江,点了点头。
众人纷纷告退离开了丞相府,赵一洲坐了下来,看着桌面的眼神有些呆滞。
良久,他提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赵一洲笔锋坚韧,雄秀沉着,精严遒劲,俨然一派宗师气象。
李宝天站在张安旁边看着眼神都发直了,贪婪地盯着赵一洲笔下的那副字,差点流出口水来。
当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