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个时候,他才不用怕惊扰到刘备,才不用怕让刘备走得不放心。
他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瘫软在下人怀中,靠着他们架着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陛下!陛下!”
赵一洲放声大喊着。
“咔!”
张安大声喊道,赵一洲立即收住了表演。
片场中的人都长松了一口气,赵一洲放声大哭的时候,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揪住了,似乎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感到一阵窒息。
于何伟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体抖了抖。
“我都差点以为我真的死了。”
于何伟不由嘀咕道。
赵一洲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于老师真会说笑。”
赵一洲笑着说道。
“老小子,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不知羞。”
李学江鄙夷地看着张安,说道。
张安以为自己擦眼泪的动作没有被人发现,听到这话不由脸色一僵。
抬头一看,张安顿时大怒。
你那双眼眶都已经红了,有什么资格说我?
当然,这话张安是不敢说出来的,不然真得用唾沫洗脸了。
当赵一洲与于何伟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之后,看着片场中一圈人全都红了眼,幽怨地盯着他们,不由地一愣。
“合着你们真是把悲伤带给别人,把快乐留给自己是吧?”
等到开拍前才姗姗来迟的胡天歌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
今天下午并没有胡天歌的戏份,他是特意前来观摩的。
赵一洲嘿嘿一笑,准备第二场戏去了。
于何伟找到一把椅子,在张安身边坐了下来,等待欣赏大戏。
他就这么一场戏,拍完就领饭盒了。
“第二场第一条,开始!”
随着张安的喊声,赵一洲穿着一身白衣。
他骑着马,双眼通红,手中攒着一封奏报,从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前方绕了回来,在一位白袍老将面前停下。
两人眼神一交汇,仿佛真的与对方认识了几十年一般。
“南中反了。”
赵一洲眉头紧蹙着,低声说道。
李宝天脸色一变,又迅速冷静了下来,只是神色凛然,眉头紧皱。
“我调兵前去平叛。”
李宝天沉声说道。
这时候,李学江策马靠近,听到这话同样是脸色一变。
只是一句话,他已经推测出了前因后果。
三人处于喧嚣的行军队伍中,低声交谈着。
然而在画面中,三人仿佛跟其他人处于两个世界。
在外面的那个世界人心浮动,而三人的这个世界中恍若真空,凝重地令人窒息。
“现在的局面,南中反叛不足为提,更麻烦的是大汉内部。先回国都,安葬好陛下。”
赵一洲长吐出一口浊气,沉声说道。
李宝天看着他又多了几缕白发的双鬓,眼中心疼、心酸、愧疚交织在一起。
“放心吧,大汉还有我,一步步来。”
赵一洲看向了李宝天,坚定地说道,像是在说服李宝天,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李宝天点了点头,手中握着枪杆的手又紧了紧。
如果说与于何伟的那一场戏是极致的外放,这一场戏就是极致的内收。
两人的表演都极为收敛,收敛到几乎没有情绪表现出来。
然而,在每一个眼神和动作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在压抑到极致中蕴含着凤凰涅槃的爆裂能量!
“丞相,大汉,还有路走吗?”
李学江这时候开口,沉声问道。
赵一洲转头看着他,悲伤过度导致他的双眼依旧通红,眼中仿佛有两团火在熊熊燃烧着,几乎要将李学江焚灭。
“先帝虽魂下九泉,然遗志犹在。无论大汉前路如何,亮必使大汉幽而复明,危而复安,再与诸君光复汉室,还于旧都!”
诸葛亮掷地有声地说道,而后决绝地策马转头直插前方。
李宝天和李学江看着赵一洲那不算壮硕却伟岸的身姿,微微有些失神。
“咔!”
张安大声喊道。
片场中围观的人鼓着掌,然而心中却觉得不如上一场戏好看。
然而,懂行的如胡天歌这种,此时正瑟瑟发抖。
如果让他选的话,他宁愿去演第一场。
像第二场戏,就算他最近演技提高了,也完全接不住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在这种内收又蕴含着爆裂的情绪的戏份中,只能以同等的水平去接。否则,如果情绪稍微放一点,会显得浮夸。但收起来,又会显得毫无存在感。
只有三个人演技都处于同一水平线,才能演出这样的一场戏。
“老东西又让你占便宜了。”
李宝天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从马背上下来,李宝天愤愤地对李学江说道。
“占什么便宜?”
赵一洲好奇地问道。
听李宝天说完,赵一洲只觉哭笑不得。
原来,在两人决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