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洲目睹着这一切,后退了一步。
廖樊还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抱着胡天歌放声大哭。
三十六骑在赵一洲的身后停下,都低垂着眼帘。
赵一洲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转身。
“走!”
他沉声大喝道,脸上满是不甘。
“咔!”
张安大声喊道。
廖樊停下哭泣,擦掉脸上的眼泪,看向张安。
张安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示意这一条已经过了。
胡天歌从地上爬起来,长松了一口气。
被廖樊和赵一洲这么一逼,胡天歌感觉自己都小宇宙大爆发了。到现在,他回忆着刚才的表演给他留下的余韵,依旧有股玄妙的感觉,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了。
那种绝望悲怆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于是,他爆发性地演出了这精彩的一幕。
胡天歌不由看向赵一洲。
一直为大家奉献出那么完美的演技的赵一洲,在演戏的时候他的内心世界又是怎么样的?
“一洲,准备一下开始下一场戏。”
张安对赵一洲说道。
赵一洲的情绪有些低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虽然系统让他能够在演戏的时候完完全全从内心上成为他所扮演的角色,但同样那些角色的情绪也会深刻地影响到赵一洲。
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恐怕赵一洲的心理健康还得打上一个问号。
而他那颗强大的内心,受益于此前二十多年的磨炼。
赵一洲带着三十六骑策马奔腾在黄沙之上。
画面中,他们这群人成为了这片黄沙中唯一的别样色彩。
远方,一座城池的轮廓逐渐显现。
赵一洲逐渐放慢了速度,神色有些复杂。
他的脸上满是愧疚,眼神有些躲闪,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距离这座城越近,赵一洲前进的速度便越慢。
他痛苦地哀叹一声,发泄似地用双腿一抽马腹。
骏马蹿了出去,冲向了那座城。
当进入城门时,赵一洲神色僵住了。
沿街两侧站满了百姓,他们全都看着赵一洲,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赵一洲低下了头,紧紧抿着嘴唇。
他甚至不敢开口与这些百姓对话,只是沉默着缓缓前进。
百姓们也都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为他们送行。
整座城内仿佛变成了一座死城,只剩下风声和马蹄声。
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啜泣。
赵一洲穿越了这座城,然后在出口,一群人已经等候他多时。
与普通百姓不同,他们的身上的穿着要更华贵一些。
这些人,是这个国家的所有贵族。
赵一洲闭上双眼,不愿去看他们。
就算不用双眼看,他也能凭借着对这里的熟悉中出城。
然而,在城门口,赵一洲胯下的马却停下了脚步。
赵一洲睁开双眼,看到城门口的贵族们跪倒在地上,抱住了马腿。
再一转头,百姓们也都跪倒在地上了。
“你们……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
赵一洲喉咙有些干涩,嗓音沙哑地说道。
他的眼眶通红,微微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
听到赵一洲的声音,百姓们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着。
“我们依靠使者,就像是孩子依赖父母一样。使者离开,我们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恳求使者,千万不要离开!”
抱着马腿的贵族哀求道。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贵族们,又转头看着大哭的百姓,就算已经极力抬头了,眼泪还是顺着双鬓流下了。
赵一洲的脸上满是痛苦和纠结,他何尝又想离开这里?但圣命难违啊!
但此情此景,要他怎么离开?
他一走,恐怕这座城在不久的未来就真的成为死城了。
赵一洲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封诏书。
这是远在洛阳的天子给他的诏书。
他用力将诏书撕碎,抛向空中。
碎片被大风吹散,转眼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
百姓们呆呆地看着赵一洲,随即脸上都逐渐浮现了笑容。
他们欢呼着拥向赵一洲,挤地马匹慌张地移动着。
贵族们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轻轻拍打着马身。
这是他们欢迎尊贵客人的礼仪。
“使者,您不走了?”
一个还流着鼻涕的小娃子从人群的缝隙中挤了进来,仰头看着赵一洲问道。
“不走了。”
赵一洲笑了笑,神色轻松。
他身后的三十六骑也都笑了,只是一脸凶恶的他们笑起来很难看就是了。
“咔!”
张安的声音响起。
对于赵一洲演戏一条过这件事,工作人员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典藏华夏剧组中,赵一洲甚至有一个绰号,叫“一条狂魔”。
只要跟赵一洲搭戏的演员不出问题,几乎就没有能让赵一洲拍第二次的戏份。
“啧,真是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