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说……大唐,还在吗?”
一名将领迟疑地问道。
军营中的气氛为之一僵,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刻意避开不谈的话题。
十三年来,朝廷没有再派来哪怕一个使者。
而他们,也无法得到哪怕一点来自于大唐的消息。
如果大唐已经覆灭了,那么他们在这里苦苦坚持的意义又是什么?
郭昕扫视着军营里的众将领,他们有的是当年他从长安离开带来的,有的是从底层的士兵中提拔起来的,还有的是作战英勇的百姓。
十六年过去,他们已不再年轻,脸上布满了皱纹和刀疤。
“派人,去长安看看。”
郭昕沉默片刻,说道。
这些年,他无数次生起要派人去长安打探消息。然而,最后都在恐惧之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的,就是恐惧。
如果大唐覆灭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如果大唐已经覆灭许多年了,那么这些年牺牲的兄弟和百姓又算什么?
但终究,还是得面对这个问题的。
众将领也都沉默了片刻,纷纷点了点头。
“是该回去看看。”
“是啊!”
……
“于是,郭昕从军中抽调好手,前往长安。”
伴随着撒北宁的旁白声,一队骑兵在大漠中奔袭着。
他们日夜兼程,恨不得马上便回到故土。
长安城,天刚有点光亮,大臣们已经赶到皇宫。
大明宫中,百官正在上朝。
扪心自问,他们的皇帝唐德宗倒也算是一位勤勉有为之君。只是,此时的大唐实在已经积重难返了。
长安城外,几名狼狈不堪的骑兵冲了过来。
城头上,弓箭已经对准了他们。
“我们是安西都护军的!”
“我们是安西都护军的!”
几人纷纷喊道。
城门口的守卫闻言面面相觑着,都有些吃惊。
“安西都护军?不是早就被灭了吗?”
“难不成是假冒的?”
城门口的守卫低声议论着。
十六年过去,长安城里的人已经快忘了还有安西都护府的这支军队了。所有人都以为,安西都护府已经被吐蕃侵占了。
“出示你们的令牌!”
城门内,一名将领骑马出来,大声喊道。
从安西都护府来的几名信使连忙掏出自己的令牌,丢向这名将领。
查验过后,这名将领面露震撼之色,惊愕地看着他们。
片刻之后,他方才回过神来。
“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禀报上级!”
这名将领深吸了一口气,急忙说道。
“给这几位兄弟送上水和吃的!”
留下一句话,他快马向城内跑去。
消息层层上报,很快传到了大明宫中。
“快快请来!”
唐德宗听到宦官的禀报,瞪大了双眼,失态地大声喊道。
“陛下,怎么了?”
大臣们看着唐德宗这副吃惊的样子,问道。
“安西都护府,来人了!”
唐德宗激动地说道。
满朝文武全都抬起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德宗。
几名安西都护军洗干净了脸,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他们的官阶在这大明宫中毫不起眼,但此时却是让文武百官都为之侧目。
“拜见陛下!”
走到大殿中央,几人跪了下来。
“快快免礼!”
唐德宗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十六年了,安西都护府还在?
“安西都护府,可还在?”
唐德宗紧张地问道。
“回陛下,安西都护府,还在!”
信使铿锵有力地说道,如金石相振。
满朝文武,皆是满脸激动。
“好!好!”
“安西都护府居然还在!好!”
满堂文武都在喝彩着。
“郭将军让我带回来一句话。”
信使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满朝文武,全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将军说,整个安西都护府,都还在我们手中!在安西都护府那里,没有退缩和投降,没有苟且偷安!只要还有一个大唐的军人在,安西都护府就在!”
信使掷地有声地说道。
闻着,无不潸然泪下。
唐德宗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搐着,脸上不知不觉已满是泪水。
这十六年,安西都护府的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或者投降了,也从来没有送过去任何消息,他们居然傻傻坚持了这么多年!
也许,这是大明宫中落泪最多的一天。
“信使回到了安西都护府,只带回了两封圣旨,依旧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并非皇帝昏庸,而是大唐的确无能为力往安西都护府投入任何资源。”
画面中,信使回到了安西都护府。
军营中,信使宣读着圣旨,而后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郭昕被封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