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受先帝厚恩,承顾命之托,怎敢不竭才尽忠,以报君恩?方今国家当务之急,是要遵守祖宗旧制上,不必纷纷更改。至于说陛下刻苦学习,亲近贤臣,爱护百姓,节约费用,则是为君者所必须要做到的,请陛下留意便是。”
张居正眼眶微红,动情地说道。
他苦苦等待了二十多年的明主,终于出现了。
在张居正眼中,年仅十岁的朱翊钧便是一块璞玉,能够让他尽情雕琢。
朱翊钧连连称是,君臣相谈甚欢。
张居正告别了朱翊钧,回到内阁。
早就在他心中酝酿多年的变革,再也没人能够阻止他了!
一道道政令从内阁颁发了下去,张居正挥洒着笔墨,涂改着大明江山。
“张居正变革的第一件事,便是整顿吏治,实施了考成法。精简机构、裁撤冗官、严肃法纪、赏罚分明。但这,无疑损害到了所有官员的利益。”
万历四年,十四岁的朱翊钧单独召见张居正。
“先生,朕……今日收到了一份弹劾你的奏疏。”
朱翊钧咳嗽了一声,说道。
张居正心中一惊,自他推行考成法以来,弹劾他的奏疏如同雪花一般飘向皇宫,然而朱翊钧全都不理不睬。现在皇上因为一份弹劾他的奏疏而召见他,难不成是心里对他有意见了?
“臣有罪。”
张居正低头认罪,沉声说道。
“先生会错意了,朕召见先生,只是因为弹劾先生这人……有些特殊。”
朱翊钧连忙摆了摆手,从桌上拿起一本奏折。
一名太监接过朱翊钧手上的奏折,递给张居正。
张居正打开奏折一看,神色顿时一僵,脸上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
他早就预料到了推行改革会遇到很大的阻力,他也早就做好了被诋毁的准备了。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会弹劾自己。
“张居正以丞相自处,作威作福,目无朝廷……”
刘台在奏疏上写的,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捅进了张居正的心脏,让他眼眶通红。
在那个时候,师生之间的关系便如父子一般。
“明朝立国以来,从未发生过学生弹劾老师的事情。如今,臣被学生弹劾,无地自容,无颜再留在朝堂之上了!”
张居正跪倒在地上,惭愧地说道。
朱翊钧听到张居正生起去意,神色大惊,连忙跑了下来,亲自扶起张居正。
“先生尽忠辅佐朕,不辞辛劳,不图功利,苍天可鉴,朕又如何会不知?来人,刘台搬弄是非,诬陷忠良,廷杖一百!”
朱翊钧大声喝道。
“陛下!还请陛下从轻处罚,刘台也是为国着想!”
张居正连忙说道。
廷杖一百,打完刘台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先生心肠就是太软了。”
朱翊钧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罢了,将刘台革职为民,命他即日离京。”
张居正长松了一口气,若是刘台因为弹劾自己而被打死,这恶名可就全都落在自己身上了。
“谢陛下隆恩!”
张居正感激地说道。
转过身去,张居正的神色变得冷酷,大步走出宫中。
“在神宗皇帝的支持下,张居正的多项改革都被严格地落实了下去。除了整顿吏治,张居正还削减了宫中的一切用度,节省财政。此外,张居正还任用戚继光镇守蓟门、李成梁镇守辽东。于山海关至居庸关修缮防御工事三千余座。而最为根本的改革,在于他制定的一条鞭法。一条鞭法的推行,减轻了农民的赋税负担,增加了富户的税收,在一定程度上也抑制了土地兼并,使农民不必弃田而走。”
“一条鞭法的实施,让底层百姓欢欣鼓舞,却让地主阶级愤怒无比。几乎满朝文武,都在极力反对张居正。还好,朱翊钧坚定地支持了张居正,张居正也没有让朱翊钧失望,就算是自己的家人违反了一条鞭法,张居正都毫不留情面地做出了处罚。”
“万历十年,神宗皇帝已经二十岁了,张居正也已经辅政十年。十年改革,让原本空虚的国库结余两千万两白银,混乱无光的官场也变得清朗,百姓生活逐渐安定,边境局势开始缓解。可以说,张居正用了十年的时间,让整个大明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为这个摇摇欲坠的朝代重新续上了生命。”
“然而,为此张居正付出的代价是:满朝文武乃至许多皇室宗亲,恨之入骨。从张居正开始变革的第一天,他们都在等着一个机会,等待把张居正赶下台的机会!”
画面中,化了妆的赵一洲看起来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然而,这时候的张居正不过五十多岁。
治理偌大的大明,太辛苦了。
不仅每日殚精竭虑,思考如何让大明变得更好,还要提防着朝中大臣,与他们勾心斗角。
“老爷,家里来信了。”
张居正的夫人走进屋中,低声说道。
“哦?可是江陵那边来的信?”
张居正急忙放下手上的书,惊喜地说道。
自从离家返京后,他已经十九年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