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安东啊,刚记事的时候呢,父母就不在了,他一直是靠着流浪乞讨为生。大概是他七岁的时候吧,来到了这个靠山屯附近。他想进村乞讨,这好几天呢,都没要到吃的东西了,一下子就饿到在了村外面的一片田野里头。”
赵一洲在七连的方列里踱步走着,娓娓道来。
“正巧赶上二妞放羊从这儿路过,就发现了他。一看他是饿的,就喂他干粮。但当时的小安东就跟死人一样,啥也咽不下去。当时啊,这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你们知道她干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二妞啊,用自己的嘴把羊奶吸出来,喂进了小安东的嘴里头,把他救活了。”
此时,张安东脸上挂满了泪水。
“后来呢,这二妞就把他安顿在一个山洞里头了,每天把放羊带的干粮都给他吃,宁可自己饿着。这小安东也帮着她干点活,慢慢地两个人的日子就这么过起来了。等这小安东长大以后啊,就自己出去干活养活自个。这两个人呢,就建立了感情,一个是非你不嫁,一个是非你不娶最后呢,这二妞的父母啊就认可了这个未来的女婿。”
……
这种大段大段的台词,是十分考验一名演员的台词功力的。
也许有人认为念台词并没有什么难得,但一名好的演员说出来的台词,是能够让听的人都陷入到语言构建出来的世界当中去的。
然而,在现在的演艺圈中,越来越多艺人连台词都说不好了。要么说出来干巴巴的,跟背课文一般,只能靠后期配音。要么,甚至连台词都不记,直接念1234567。
而此时,所有人便都沉浸在赵一洲构建的故事当中了。七连的战士们皆是眼眶微红,感动不已。
“大家说说,二妞这个姑娘,好不好?”
赵一洲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眼神明亮。
“好!”
七连战士轰然应道。
“可爱不可爱?”
赵一洲又问道。
“可爱!”
“其实在我们国家啊,这样可爱的女人多了,千千万万……”
赵一洲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然而神色却越来越肃穆。
“五班长,你老婆照顾着两个孩子还有你生病的老父亲,他好不好?”
赵一洲走到一名战士面前,问道。
“好!”
五班班长在赵一洲的带动下,大声喊道,甚至都破音了。
“我老婆,那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婆!”
“那你为什么不在家陪着老婆孩子,非要当兵打仗?!”
赵一洲质问道。
“报告指导员!我们那是解放区,不打跑还乡团,就没法过日子,连命都没了!”
五班班长吼了出来。
“副指导员,你那个对象看着也不错啊。那来连里看你,一个人啊,挑着一担子的军鞋,全连一人发一双,她好不好?”
赵一洲又踱步走到另一名战士面前,问道。
“好!”
副指导员一想到他的老婆,脸上洋溢着幸福地笑容。
“俺和俺媳妇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俺媳妇又贤惠又能干,长得还漂亮!”
赵一洲哈哈一笑,转头扫视着所有人。
“除了这些呀,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大家说说,你们想不想家乡的亲人?”
赵一洲语气悠长,问道。
“想!”
“好,我请大家闭上双眼,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自个儿的家乡!”
“想想你的亲人,再想一想,我们入朝以来这一路上看到的凄惨地景象!”
“村庄被战火摧毁了,到处都是来不及掩埋的百姓的尸体!”
“还有那些失去父母,无人照管的可怜地孩子!”
赵一洲痛心疾首,不知不觉已经热泪盈眶。
“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有一次途中休息,到溪边去取水喝,来到溪边一看哪,那水是红色的!那上游的溪畔,倒着几个刚被美合众的飞机炸死的洗衣裳的妇女!”
“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你的家乡、你的亲人身上,你们会咋样?”
闭着双眼的七连战士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脸上满是恐惧。
这些人,不过是特型龙套演员,要让他们演出如此细腻地演技是不可能的。
此时,他们的表情代表着他们真实的心理。
他们在赵一洲滚烫的情感中,仿佛穿梭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
外面,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都双眼通红。
“指导员,我想不下去了!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在家乡发生!”
一名战士哭着喊道。
“为chao鲜人民报仇!”
七连的战士们大声嘶吼着。
零下十度的树林中,此时每个人的鲜血都无比滚烫。
这时候,他们仿佛斗转星移,与那些英雄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小安东啊,我们过鸭绿江的时候你也看着了,那美合众的飞机把炸弹都扔到城市里、村庄里了,那儿离你们靠山屯不远了吧?”
赵一洲神色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