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之下,必有外患。北方,鞑靼骑兵来犯,南方倭寇荼毒沿海各地,再加女真崛起以及国内农民起义,共同挖掘了大明的坟墓。”
撒北宁说道。
“机位拉近一洲的脸。”
监视器前,张安低声说道。
镜头中,赵一洲的脸不断放大。
只见赵一洲的眼神失去了焦距,眼神空洞。
他的神色漠然,然而眼泪却一颗颗地往下掉。
监视器前,鸡皮疙瘩从张安脊骨处浮现,而后蔓延开来,遍布他的全身。
赵一洲用演技展现出了,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
收看节目的网友,都感受到了赵一洲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忧伤。
镜头中,赵一洲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视线落在了桌上他未写完的奏章。
“请回吧,老夫要写奏章。”
于谦没有再看撒北宁,在桌前坐了下来。
撒北宁走过去,低头一看。
奏章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字迹,内容乃是目前大明正在推行的大政,以及后续该如何做,如何管理好大明。
“于大人,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您的命运吗?”
撒北宁轻声问道。
“在拥立郕王为皇的时候,老夫便做好了不得好死的准备,有何好奇的?”
于谦头也不抬,轻描淡写地说道,手上的笔没有停顿片刻。
撒北宁没有再打扰于谦,安静地站在一边。
砰地一声!
书房的门被踹开来,石亨带着人闯了进来。
于谦手上的笔停住了,他转头看去,见是石亨,长叹了一口气。
“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这封奏章写完。”
于谦哀求道。
这个刚直了一辈子的文人,为了能留下大明的火种,甘心向一介奸臣低头。
石亨冷笑一声,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于谦写的奏章。
拿起来一看,石亨不屑地撇了撇嘴。
嗤啦!
奏章被石亨撕碎了。
“你以为你是谁?陛下英明神武,需要你来教他怎么治理大明?”
石亨高高在上地看着于谦,傲然说道。
于谦眼神死死地盯着被石亨丢在地上的奏章,整个人都僵住了。
“于谦,接旨。”
石亨从下人手上接过圣旨,展开来。
于谦没有动弹,依旧死死地盯着地上被撕碎的奏章。
“兵部尚书于谦,图谋不轨,鼓动易储。陛下有令,抄家,斩立决!”
石亨没有理会于谦的异样,自顾自地念着圣旨。
对于这道即将剥夺他的生命的圣旨,于谦依旧无动于衷,眼中只有那一张被撕碎的奏章。
他的这辈子都奉献给了大明,而现在,他看着这张撕碎的奏章,仿佛看到了破碎的大明王朝。
石亨带来的下人走上前去,架起了于谦,拖着他往外走去。
于谦眼神仿佛粘在了奏章上,眼神始终盯着它,直到脖子再无法转过来。
眼泪,洒了一路。
“哈哈哈哈,传闻中满身傲骨的于大人,也不过如此。眼看着要丢了命,不一样吓得魂不守舍,涕泗横流?”
石亨收起甚至,得意地哈哈大笑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于谦哭的不是他的死,而是大明的死。
撒北宁看着于谦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镜头前。
“当我们翻阅史书时,我们依稀能够看到,那时候的于谦是多么的悲愤。”
“那一年,于谦死了,史官用了一句话来描述那时候天下人的心情:天下怨之。”
“那一年,于谦死了,大明的脊梁也就断了。”
“忠臣血洒刑场,奸臣却得到了长久的怀念。朱祁镇复位后,为王振在智化寺中立了碑刻,为王振建了一座祠堂,赐名旌忠祠,直到三百年后才被拆除。”
“以史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历史车轮滚滚向前,通过典藏里的一个个故事,我们明白了,为何炎黄民族能够经久不衰,也明白了为何一个个强大王朝会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让华夏先烈的精神传承下去,让华夏的历史映照现实,这,就是典藏华夏的意义。”
画面逐渐变暗,这一期的典藏华夏,也到此结束了。
然而,无数屏幕前的观众却并没有马上关掉直播间,而是闭上了眼睛。
赵一洲诠释的一个个镜头,在他们的脑海中浮现。
这就是华夏演技第一人的魔力。
赵一洲将一个个历史人物重现在荧屏上,两个小时的直播,却是让所有观众感到仿佛看遍了一个个历史人物的一生。
监视器前,张安满头大汗,长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录制方式,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之前的典藏华夏,大多都是在一个场景内拍完一期。
然而从邓老那一期开始,张安便开始试着通过切换机位的方式,来切换不同的场景和时间。
这种手法,是每一个导演都会的。但要用这种手法来直播,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