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与朱祁钰坐镇中军帐中,指挥着二十多万军队。
在他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城防图。
于谦站在城防图前,眉头紧皱着。
“于卿,怎么了?”
朱祁钰看着愁眉不展的于谦,问道。
“左都督毛福寿与都督佥事孙镗素来不合,臣担心他们在阵前内斗,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于谦沉声说道。
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将各方将领的资料翻了多少次,全都烂熟于心。
“可,开战在即,也没时间去调解他们了。”
朱祁钰闻言心中一咯噔,不安地在中军帐中走来走去。
于谦视线在城防图上扫视着,片刻之后,他的眼神一亮。
他拿起一支木头做的小旗帜,安插在代表着上毛福寿与孙镗的旗帜中间。
“命都督佥事陶瑾领兵一万,从中策应。”
于谦说道。
朱祁钰停下了脚步,略一琢磨,拍案叫绝。
有同僚在,毛福寿和孙镗关系再差也得克制一二。
“于卿,若是没有你,这大明,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祁钰发自肺腑地说道。
他钦佩地看着于谦,要知道,于谦可是一介文官,从未领过兵,却能够在如此危难之际,指挥二十多万军队如有臂使。
于谦的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又过了不久,城外拼杀声响起。
朱祁钰和于谦握紧了拳头,紧张不已。
许久,一名传令官快步走了进来。
“报陛下,毛将军与孙将军杀退瓦刺先锋!”
朱祁钰长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再去探。”
朱祁钰命令道,传令官走了出去。
“来人!”
于谦大声喊道。
一个军官走了进来。
“传我军令,命都督田益领兵一万,于德胜门外迎战瓦刺。此战,只许败,不许胜。”
于谦眼神深邃,沉声说道。
那军官惊愕地看着于谦。
“命许昌带六百神炮军埋伏于德胜门两侧空房中,待田益引君入瓮,便给予迎头痛击。”
于谦冷冷说道。
“是!”
那军官连忙下去,传达于谦的命令。
而毛福寿在击退蒙古军的前锋后,马不停蹄地带着手下士兵,埋伏在街头巷尾中,如蛰伏的毒蛇一般,正等待着敌人进来。
于谦,已经给蒙古军布下了天罗地网。
轻敌的蒙古军果然一头撞进了埋伏圈里,刹那间,枪炮齐鸣,血肉横飞。
明朝之火器,可谓冠绝世界。
永乐帝平灭安南,搜集了安南的火器,加以改良。
后来,被俘虏的安南王子甚至因为擅长发明制造火器,被任命为工部尚书。
一条条好消息,传入了中军帐中。
四天后,蒙古军退走。
京城,已经被血染红了。
二十二万军队,用血肉保卫住了京城,保卫住了大明。
至此,于谦为大明这次的亡国危机写下了正解。
有且只有一个正解。
太上皇朱祁镇,被也先带走了。
京城中,所有人哭中带笑,他们的家国,保住了。
“于谦悉心效力,官加太保。”
蒙古军退去的这天,朱祁钰下了一道圣旨。
从这天起,朱祁钰也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帝。
唯有山河稳定,皇权才能稳定。
然而,官至一品的于谦,此时脸上并没有笑容。
他与收拾战场的士兵一道,亲自动手为战死的士兵收尸。
他的双眼通红,咬牙忍着眼泪。
此时,上千万观众的直播间中,一条弹幕都没有。
“华夏,总是被他们最勇敢的人保护地很好。”
突然,一条弹幕飘过。
无数观众此刻都绷不住了,泪珠从眼眶坠落。
历史滚滚向前,但这一幕,一次次地这片土地上发生。
正是有这些人,才有现在的万家灯火。
“咱们的家,保住了。”
于谦每收敛一具尸体,都会低声地说上这么一句话。
他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朝廷大员的身份,也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的官服,任由血渍染在自己身上。
这是荣耀的血!这是炎黄子孙的热血!
京城,重新陷入了平静。
京城中的守备军与民工修复着京城被损坏的城墙和建筑,而百官则是重新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斗争。
而于谦,依旧是那个铁面无私、两袖清风的于谦。
正如他所说,他的这条命,已经舍给大明了。
可惜,污浊的朝堂容不下这样的人,尤其是安稳下来的朝堂。
为了保住大明,为了保住性命,大臣们看着于谦立下从龙之功过,官至太保。
战争过来,留给于谦的,只有无尽的嫉妒的目光。
然而,于谦依旧我行我素,从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于谦,解开了大明的存亡难题,却解不开他自己立足朝堂的难题。
又或者说,于谦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