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不愧是老戏骨,一个细微的眼神,便将子路的桀骜不驯演地生动至极。
监视器前的所有人都看得心中直呼过瘾,这样的演技对飚,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然而,当赵一洲一开口,便将他们心中的所有激动全都抹去了。
子路,过去看看。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在看王松和胡天歌表演时,他们能够细数他们的细节,但在赵一洲身上,他们却完全找不到演戏的痕迹。
子路听到孔子的话,略微一低头,掉转车头,往哭声传来的方向驱赶而去。
此时,王松心中惊骇不已。
他演戏这么多年,从未想过,一个年轻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碾压他的演技。
同时,他也庆幸着,赵一洲饰演的孔子为人宽厚仁慈,所以赵一洲表现出来的演技和气质同样是如此。他只觉地,与赵一洲搭戏只需要顺着他来,因为赵一洲的演技高到,足以包裹住他们的一切情绪和感情流露,并且带着他们他们走。
马车翻过一阵山头,坐在马车上的孔子看到在不远处,一个妇人跪在一个小山头前,黄土上插着一块树干做的墓碑。
哭声,正是妇人发出的。
孔子脸上不由浮现一抹不忍,在这一路,他已经见识过太多这样的悲剧了。
子路,停车。
孔子按着车辕,微微起身。
这次,子路没有再露出不满的神色,默默停好了马车。
孔子下车后,颜回搀扶着他向妇人走去,子路却驻足原地,只是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妇人。
子路握紧的双拳,和他微微泛红的眼眶,无不说明着,他那桀骜的性格之下,也有着一颗如孔子一般想要挽救人间疾苦的心。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孔子在颜回的搀扶下来妇人近前,问道。
妇人哭泣着,转过头看着孔子,哽咽地开口。
前年,我的丈夫被老虎咬死了。
去年,我的大儿子也被老虎咬死了。
今年,我的小儿子又被老虎咬死了。就剩我一人,还怎么活下去啊!
说到这里,妇人放声痛哭,哭声感染了片场中的所有人。
孔子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既然此地有老虎,前年你的丈夫被老虎咬死之后,为何不换个地方生活呢?
妇人听到这话,大哭的脸上,竟然夹杂着一抹笑。
只是,这抹笑带着辛辣的讥讽。
赵一洲心中不由暗自感叹道,中台就是中台,连一个不重要的配角,都能请来演技如此精湛的老戏骨。
只是悲哀的是,在如今的影视圈中,资本和观众都在追求着长相帅气的奶油小生,这样的优秀演员,却是无人问津。
您有所不知,这里虽然有猛虎,可却是位于卫国和鲁国的交界处,谁也管不到这里,所以,我们才舍不得离开啊!
妇人悲鸣道。
听到这话,孔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颜回也神色动容。
苛政猛于虎啊!
孔子仰天长叹,一滴泪水,从他沧桑的脸庞上滑落。
颜回,去把我们的粮食拿来,分一部分送给这位老人家。
孔子摇了摇头,悲哀地对颜回说道。
颜回点了点头,回到马车将一小袋米提了过来。
守在马车边上的子路却是没有阻止他,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仅剩的粮食,还是路上的百姓看他们可怜送的。
颜回,把这袋米分成两袋,给老人家一袋。
孔子吩咐道,颜回闻言便脱下了外衫扎成袋子,分出了一半。
待到老妇人千恩万谢地离开后,颜回疑惑地看着孔子。
老师,我们很快就要回到鲁国了,为何不把这袋米都给老人家?
颜回不解地问道。
颜回,你是我的学生中道德修养最高的,但你要记住一点,行善,不能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这袋米,是百姓送我们的,应当由我们一同享用。若是我把这袋米送出去的,你的师兄弟们就会挨饿,这样的事,我又怎么会做呢?
听了孔子的解释,颜回依旧不解。
可这是行善,大家都不会反对的。
颜回说道。
我曾经说过,食色性也,饱腹是每个人最原始的欲望之一,与其问出来,让他们为了道德标准而扭曲心中欲望,倒不如不开口令人为难。
孔子循循善诱道,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至此,颜回心中疑惑解开,朝孔子深深鞠躬,脸上满是恭敬。
咔!
这时候,张安大声喊道。
胡天歌这才从颜回这个角色中抽离了出来,钦佩地看着眼前这个同龄人。
在赵一洲面前,他完完全全的就是被带着演的。他不需要去思考任何事情,只需要顺着自己的意识去表演就可以了。
因为,潜意识里,他真的把赵一洲扮演的孔子当成自己的老师了。
各位老师休息一下,十分钟后开始拍摄第二幕。
张安走了过来,和善地对赵一洲他们说道。
此时,张安已经完全没有顾虑了。
这样的演员,